枪神之怒_圣皇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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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神之怒》

 转眼之时,沉香正凝眼看我,我莞尔,听她道:“连动情之时,您的眼都是凉的,沉香只道所见之人不少,您还是独一个。原以为您对他人总是薄凉,现下才知晓,您对自己也是如此,沉香看了只做心疼。”。

  长门宫里的女囚分住两个房间,房间里没有床铺,只有青砖地面,除却夏日,平时里睡在上面都冻得人关节缝生疼。每个人有一块狭窄的地方,就算是自己地盘。吃睡都在那块地方之上,不得越界。没有床铺,没有被褥,食物不足,条件恶劣,可每个人都在想尽一切在这里苟活下去,那是人性使然,我自然也不例外。

  我望了望天际,淡声道:“希望如此吧。”

  孔裔也是前思后想,硬着头皮答我:“世子长了将军几岁。”

  “那不是镜子,镜子不会先是一道白光,而后又凝成一点,如此看来,说明那东西正在阳光之下不断移动。”我越说心越冷,心中隐约有了不安的猜想,“它在移动,应该是对准某处,而什么东西可移动,且又可用在战斗之中?”

  我听闻,撩眼,弯了嘴角:“还?你想如何还?”

  女子像是被我碰触到了痛处,抱歉的低了头,不发一言。我俯下身,将身体贴近她,女子惊悚的盯着我的脸,似乎在很仔细的看我眼角下那颗泪珠般的朱红色疤痕。
  “沉香,方愈不是也跟来了,缘何不见他人?”

  这里的食物奇缺,一日两次,每个人端着残破的饭碗站在院中排队,有人推着脏兮兮的大木桶,用喂猪的方式,一勺勺将流质稀薄的汤水,盛在我们碗里,然后每个人都会找到自己习惯停留的地方,乞丐一样,端着破碗津津有味的喝起来。

  晚风如水,比白日凉了许多,天边云浅天沉,流彩氤氲,从树林上照下来,只剩斑斑点点的余晖。他站在一棵槐树下,面带微笑,风撩起发丝飘逸,带着香气,沾了我们一身,偶尔从树上落下的白色槐花似飞雪,洋洋洒洒,景如深,人如画。
  当年他欲下罪于我,我不能反,如今再落入他手,如此地步,我仍不能反。不反,反倒让他心存顾忌,绑住手脚。反了,只会成了变相一默认。

  我淡漠的垂眼,看着江欲晚抬头,衔笑的模样,似乎那场悲壮只是戏子口中的一段曲,在他眼里,只有无足轻重的冷淡:“无论是诛杀赵萧,还是珍妃替死,抑或者保全我性命,无论哪一点,都对你再有利不过,他未死,最该喜悦的人不就是将军你本人吗?”

  他慢慢的走,我迟迟的跟,许久都没有再说话,对于父亲的意图,没有谁比我更清楚,若是江欲晚没有更言之凿凿的证据,只能让刚刚那句话成为一个笑柄。
  我望着窗外景致,思绪游移,眼前滑过一处处花繁叶茂,就似那一年的夏天,我也是被这样一顶华丽的轿子,由着父亲亲自送进宫里去的。

  我顾不得那么多人,只是因为我本无心在无关人身上耗费太多精神。今日困在乌落,出山才是首当考虑,其他都得往后放。而你又曾几何时见我跟他一般见识过?”

  傍晚之际,前面来人召唤:“郡主与将军正在大堂用餐,郡主问夫人要不要一同用过?”
  我未出声,眼见面前男子倾身而转,风掠过他青丝乌发,滑过他脸颊,再入之我的眼,天与地都暗了,前尘后世,只在面对他的一瞬,从头来过,我胸口一颤,继而周身骤疼,背后纵横交错的伤疤在疼,眼角下的伤疤在疼,干涸的眼眶也在疼。

  小唐笑笑:“沄大夫,你很像我姐姐,不过我姐都没有你一个男人漂亮,她也会那么看我,只不过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她死了很久了。我最想的就是我姐,因为她对我最好。”

  他在笑,那双眼深如幽然夜空,微微泛着寒亮,凉到人心里。
  见我不接,沉香顿了顿:“妹妹当真多想了,我若是皇上的人,岂能呆在这里,早就放出去享福去了。”

  “若是没有那秦染从中作怪,便不会如此境地,现下连曹潜都看不过去,怕是那人太过有恃无恐了。”

  李哲闻言大笑:“到底是我的重沄聪慧,也不枉我念你这么多年。你怨我也罢,恨我也罢,我都无谓。”
  那些心中的求而不得,或是心狠手辣的结果,再也没有机会去完成,哪怕是一句后悔,或是我情愿,都来不及要对那些人说。时限到了,再多心结,不安,和祈望,都只能戛然而止,终是让人死不瞑目。

  近来心思总是难以平顺,就是当日再长门宫熬着数日子,也未曾如此,因是当时不过两条路可走,生或者死,而如今,我的前路似乎更加未知而迷茫。

  我点点头,再抬眼之际,晨光恍然,那灯光照在他脸上,渡了一层金润光泽,他衔笑,别有一番风姿。

  “这便是你的家,现在是,以后也是。”江欲晚轻语,打头先走。

  收回眼色,我卷起头发,用帽子压住头发,不愿被沉香看出心思,转身道:“上马吧,随着他们那个方向继续往外走,这林子不能久留,便是大道也不安全,幸好遇见的是曹潜,若是流兵,怕是我们就得死在这里。”

  “不怕我危险?”
  我摇摇头,再看她,没有半分不妥神色,举手投足,言谈举止,无一不滴水不漏,死一是佟家人,她能淡定如此地步,也算是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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