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难当+番外_荒诞派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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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难当+番外》

 我顿了顿:“秦先生当初徐庄县一箭三雕之计里,怎会没有把我算进去?吊着二公子的胃口,引着世子的兴趣,国主面前还要演下一出忠贞戏码,你可一一得到,但你可知,将军大人比先生您想的更多,他懂什么叫愿者上钩。”。

  我扭头唤沉香:“你先回房里等我。”

  “去看孔裔,他的手臂需要处理,你跟我来。”

  曹潜见我躺在里面忙道:“小姐是不适颠簸吧,我看外面的饭菜没动过,这可不成,不吃东西走到半路就得生病,不管怎样,多少吃一点,前面的路还长呢。”

  “重沄,来,坐我身侧。”我本是固执不去,却突闻听台下有人来报:“皇上,北越将军江欲晚已到,正候在门外,等见。”

  箭不能拔,眼前这人确是已经回天乏术了,那一箭正穿心脏,拔了箭不消数几个数的功夫就会死亡。

  她艰难的点了点头,伏在我肩膀,呼吸粗重:“重沄,皇二子不是我下的手,为什么皇上不肯信?一个奴才的话当真就那么有份量?我说我那日与你在一起下棋品茶,他说什么也不相信,他说我们合谋。可为什么,他宁愿相信一个奴才的话,也不愿相信你跟我呢?为什么?他那么喜欢你,宠爱你,为什么都不肯相信?”
  话音刚落,听闻身侧男人轻笑声如碎石惊了静谭,犹是突兀:“那倒是我愚蠢了,想不通透。昔日,他给你广寒宫,你便喜上眉梢,他予你万宝阁,你也欣然,为何偏偏换成我,赠了些许,你就如此抵触。何不大方承认你原是情丝难断,还念旧情,来的更有说服力。”

  我不愿再多说一句话,即便是江欲晚的一切,都由我亲自打点。

  “看来又要辜负我重沄这一身白衣飘飘了。”江欲晚牵着我,转身折进后室,脚步急速:“比起当年殿上红衣映娇艳的醉笑,我更喜你穿那套黑袍,前者是李哲的你,后者,是我的你。”
  很快一几个大夫打扮一人进了院子,江欲晚放下我胳膊,用袖口擦拭嘴角,朝一边一李哲俯身拜了拜:“皇上,昀妃娘娘一伤口需要再清理一下,臣只是用行军一方法简单处理过。至于有没有什么毒残留,还得有太医看过再说。”

  天刚亮的时候沉香就给我梳头,孔裔交代说是起早就要动身,可我的行李少的可怜,几本书,几件衣物,沉香早已收拾妥当,随时便可出发。

  我笑笑,并未作答。
  院子里灯光昏暗,从前李哲最喜在暮云四合之前便开始掌灯,他不喜昏暗,一定要满目白光,如晃白日。

  眼眶瞬间紧的很,肿胀的似乎裹住了一粒沙,容不得,疼的要命。风夹着雨,迎面扑来,我睁大双眼,与他直视,雨水流进眼里,蛰痛,酸涩。一瞬间,我看见他眼里分明也有怜惜,也有痛苦,眉间不自觉的轻蹙,不可置信般竟微微后倾身体。

  人是多么擅于改变的动物,可做得娇贵的金枝玉叶,也可做得卑微的阶下之囚,待到连时间都快要将这个暗淡无光的角落遗忘,我们就变成另外一个人。
  我不气不恼,不再挣脱,只是撩眼看他,轻声问道:“我只是不甚好奇,到了这江北之地,将军要怎么隐瞒我身份,还有就是,既然你能清剿皇宫,又称带回了昀妃,你又该如何跟北越王交待?”

  “若是先生打算从我这里着手,以劝服将军归顺二公子麾下,想来那便是先生多虑了。将军为人如何,您与他多年旧识,自是比我更能摸透,他若不愿,怕是我说破嘴皮也是无用,反倒觉得先生这招暗度陈仓实是有损先生的英明壮举。退一步说,妇人之言会引起将军厌恶也说不准,冒险的并不值得。”

  “可我觉得,这二公子生性善算,不如世子那般敦厚,若是周旋在二人之间,倒也不难,只是北越王尚未昏头花眼,他断不会看着两个本就水火不容的儿子手足相残。所以,我猜,你想动手,不是针对二公子,而是北越王吧?”
  “若是有朝一日,我也厌了这尔虞我诈,只剩两袖清风,你可还愿跟着我走?”

  话未说完,那人猛地转身看我,眼色阴郁,怒然而对,大声呵斥:“你这贱妇,竟是如此心狠手辣,怕是朕从前太过宠你,自是宠坏了你,才让你贪心不足,有机可乘,害了朕的皇子,也害了朕自己。”

  我只是在用自己固执而近乎痴想的方式,强迫自己活下来,不管是烂命一条,或是苟且贱生,无论如何,我只要活下来。
  再回首,那片隐暗之地,早已火花遍地,生生晃得夜半如白昼,我不忍再看,转过身去,轻声问他:“你带我来此地到底为何,该不会只是带我来看这场惨烈和你得意的志在必得吧。”

  见我不接,沉香顿了顿:“妹妹当真多想了,我若是皇上的人,岂能呆在这里,早就放出去享福去了。”

  江欲晚朝我淡笑,双目敛光:“是与不是,也要先探探他套路才知。”

  我挥手,黄绢落入燃灰的铁盆之中,见火舌渐慢肆虐,极快吞噬那绢布,转眼明黄色只剩一滩灰烬,无人知是何处来。这世间,又有什么是亘古不变的呢?想来,从来没有吧。

  我跟沉香哪里还敢耽搁,等走远之后,立刻上马,折入官道附近的小路,一路狂奔,奔赴怀县,我始终没有看到士兵手里画像上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可用猜的也知晓,应该就是我的画像,且是李哲平日最喜画的宫廷画。所以那人才会说,跟我长相有些相似,可画中人模样富贵荣华,与我此时定然不同。只因为李哲从不知道我会骑马,也根本想象不到我会打扮成图阳人的模样,于此也刚好让我钻了空子。

  珍妃哭累了,抬起发丝凌乱的头,双眼迟滞的望着我,胆颤的直发抖,始终不敢靠前。我往前蹭了蹭,她便往后躲,嘴里嚷着“你不要靠近我。”
  江欲晚扶起我胳膊:“时候不早了,日后总还有机会再来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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