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翻身记_黄叶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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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年代翻身记》

 原摆在案上的木盒被袍袖一拂之下摔落到地上,雕翎箭散在地上,赵破奴留意着将军的脸色,颇识实务地敛起面上笑意,连喘气声也略略控制了下。。

  缔素颇同情地望了他一眼,把手中剩的半个柑橘塞给他,随即自拿了一只靴子在脚上比划着,叹道:“这靴子可真暖和。”缔素原就比旁人好动些,靴子自然也比旁人更破更旧,加上他尚在长个头,靴头处早已撑开,是赵钟汶拿针线生生绞住,眼看着又快要崩开了。

  此时水已沸,霍去病一时竟忘了放茶饼,听罢方叹道:“我娘还说你口拙舌笨,若让她听到你这席话,真是不得了!”

  “还练规矩啊……”霍去病叹口气,“咱们家里人一块儿吃饭,规矩多了吃着可不香。”

  “那我呢?”

  阿曼疲态已掩不住,拿下蒙面的布巾后,更显得眉目倦怠,只略略喝了一点水,吃了几口面饼,便歪靠在一旁老树上,合目休息。子青悄无生息地垫他把了下脉,颦起眉头,取过衣物,轻轻替他盖上。

  “你就不怕,我也作出像李广那般事情么?”
  子青愣了下,才弄明白他所指何事,又是好笑又是羞涩,说好也不对,说不好也不对。

  霍去病倒也不究此事,转而笑问道:“蒙唐,我问你句话,你可得如实道来:你与他,谁的箭术更好些?”

  子青不知该如何作答,犹豫片刻,问道:“将军在楼上?”
  “是,其实他心里记挂得很,可又怕耽误操练,没敢向将军您说。”

  “将军,此医营中皆是重伤,又都是下层士卒,大多人身有残疾,都不可能再从军,也就是军曹们眼中的废人,你觉得谁会看重这里。这里不光是缺药,拨给的粮食都极有限,每日仅够熬两顿稀粥,连肉都见不着。”他不得不常常到河里去摸鱼,勉强还能烧豆腐炖鱼汤,算是肉菜。

  眼看天色不早,子青起身告辞。日磾一直送至门口,踌躇再三,才问道:“近来,你可有阿曼的消息?”
  此时霍去病率军一路追赶,他也在担忧着子青,只有尽快确认北上这路匈奴人的真正面目,他才能知道子青是否安全。

  “……汉军威武!”

  “嗯。”子青似还被曲中音符缭绕着,“……我已经好久未曾听过了,这曲子有名字么?”
  他站起身仰天长叹口气,多少无奈,多少不舍尽在其中。

  眼前的背影是如此孤单寂寥,映在眼中,子青内心深处隐隐生疼。

  霍去病也看着她,深看着。
  “三、五日?”子青看着他的眉毛,又改口道,“八、九日便是。”对她而言,这已是极限,想到在这八、九日内很有可能会再遇上卫少儿,她就觉得羞愧之极。

  “鹰击司马,此处是四十六名医工,据将军要求,年纪都在三十二岁以下。这是名册。”领队的军吏呈上竹简。

  “不是有那小子看着火嘛,得,我瞧马去。”
  “你……还想向霍将军辞行?”阿曼问,“他若不放你走怎么办?”

  子青颦眉,开始计算着买下这处小医馆究竟需要多少钱两。

  “你这傻孩子,若是一辈子都寻不到她怎么办?难不成你还一辈子不成家?”李老夫人急得直叹气。

  仔细想来确是有理,霍去病禁不住好笑,这一笑又牵动腰际伤口,用手抚在伤口上。

  几日来,子青一直跟着辎重队,又躲在马车之中,难免引人猜度。

  看她脸微微发红,霍去病这才笑了笑,未再为难她。
  “李家哥哥,你爹爹便是李广将军,你为何不告诉他?”女孩胸膛起伏,气息却还稳,不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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