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婚时代_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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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婚时代》

 自己三次上书,八百里加急。要兵要权要得如此之急切。。

  是啊,她其实早该知道,她怎生会是他的对手?她抿唇不语,如一截木头似地只是垂着头,事到如今成王败寇,要杀要剐,便任由他去罢!

  苏萧的本意,他岂能不知?他又何尝不想天下处处政通人和,人间清平喜乐?他又何尝不想各处留驻兵马,以雷霆之势平息流寇,扶助百姓?可是,这说来容易,做来却何其之难,其中的辛劳艰苦怎可与人一一细细道来?

  这郑丁跟在郑求身边多年,自然也不是一介草莽,早就练就了一番绵细心思,见在郑溶面前无机可乘,于是便假意被巡防营的人扭住,心中却憋了一口气,只待寻着机会就要报仇。

  她凝视着他沉睡的面容,他自从十六岁离宫开府,又领兵在外,一切事情便是一力承担,上头有皇帝不动声色的审视,下头有一众老将领们对少年皇子的暗中掣肘,宫内又无受宠的母妃与他枝叶相持,外头更有郑洺等人的虎视眈眈。怕是他这十年来,日日过得都是如履薄冰,步步为谋,旁人看来的少年老成,是经了多少风霜苦痛才这样淬炼而成?

  杜士祯眼睛望着窗外,终于开口道:“说起来,今日算是……尾七了罢?”

  程朋苦笑道:“各位哥哥咧,你们还没瞧出来么?”
  郑伯克段于鄢。从古至今,向来如此。

  十七岁那年,苏家犯事,满门男丁问斩,她却依照婚约嫁与了邱家二公子邱远钦为妻,当年秋完婚。

  自己不过是一个无用之辈,懦弱之人,事到如今还能如何再有脸面再去面对她?
  空净大师双手合掌,念了一声佛号,道:“贫僧向来不以胜败来论得失。”

  见状,黄达忙抢前一步陪笑道:“王爷息怒。咱们内务府和礼部在公事上素有往来,除开这位苏大人,内务府与各位办差的大人们打交道也不是头一遭了。内务府不敢说礼部各位大人们的不是,只是方才苏萧苏大人无论如何也不肯将黄缎九龙曲柄盖交与奴才,奴才也不得不往更不得了的地方这么一深想,黄缎九龙曲柄盖已是有损!”

  这个名字如同一头莽莽的小兽,从记忆的迷雾中一头便撞了出来,狠狠地擭住他的心,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邱远钦看着面前少女泫然若泣的如花容貌,眼前晃过的却是另外一张脸,他心下刺痛无比,怔忪片刻,方喃喃道:“那时候,她不过同你一般年纪……”

  已是不再有当年了。

  郑溶问道:“你这里可有杏花?”
  若是,那日他没有恰好到礼部,说不定她已经身陷囫囵,或许已屈打成招,再或许已命丧黄泉。她可以万事求自保,可分明心中已有疑虑,却不能视作不见,不能不报他那一回的援手之恩。想到此,苏萧掉头往回走,急急追赶了几步,只见前面那人并没有离去,修长的手指正攀上石径旁斜逸而出的一株琼花,她一步步慢慢走上前去,在他身后道:“还请殿下恕罪……方才下官心中有一点疑惑,可否借一步说话?”

  万事有我。我定会护你周全。

  苏萧缓步走到那后院门口,眼瞧着那一道宝瓶门上头磊磊实实的竹青色地锦,脚下却不由地顿了一顿,暗道:既然他并不情愿让她晓得他回来了,自己却为何要去寻他?她心头泛起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自己这样算是什么呢?自己到底和他又有什么关联?自己不是为了家仇血恨才忍着漫天流言蜚语住在这里么?自己甚至还算计于他……自己有什么资格,理所当然地认定他回到别院便要告知自己呢?
  一语惊破天地。

  不过一柱香的功夫,宫门大开,只见一人风驰电掣般策马而入,三喜见状大喝:“不得御前无礼!”那人蓦然住马,在马上抖了抖马缰,径直朝着三喜门面挥去,那三喜没料到突然会吃这一鞭子,这一鞭子又灌了十成十的力气,三喜只觉疼痛异常,不禁连滚带爬朝着郑洺爬过去:“皇上救命!”

  烛光已灭,屋中顿时暗沉了下去,唯有淡淡清辉映照得人影绰绰,甚不分明。
  他坐正了身子道:“如此,文九拿剪子和我的药箱来。”

  众人连连点头,其中那个微胖的中年男子又道:“我倒是还听说了一个说法,我们衙门里头那一位,”他伸出拇指,比划了一下,意思是最上头的那个头,“那日里不是也去接了那位王爷么,他站得近,回来倒是在悄悄地说,说见到那位王爷身后站了个样貌极清秀的六品官员,那小腰啊就像水蛇似的,比那青楼里的头牌还要细些,底下的人也有议论的,说是就是因为那水蛇腰自己不小心掉进江里了,王爷一着急,就亲自下去救人了。”

  她转回头来看了一眼尚且年幼的小妹,“长公主从此别父离母,再不能承欢父母膝下,如何不可怜?更遑论她与所嫁的夫婿从未曾见过一面,何来倾慕之意,又如何不可怜可叹?我闻听那西凉君王早有后宫佳丽成群,长公主虽是地位尊贵,可每月连见那西凉君王亦有次数惯例可循,往后两国若是交恶,长公主在敌国后宫中又将如何自处?小妹,你只看着眼下的婚礼是煊赫滔天,可这煊赫无比的婚礼可曾能让长公主找到良配?可曾能让长公主与那西凉君王情深意笃,让她一生得尽夫婿的怜爱眷顾?”

  过了这么许久,他一直守在原地,物是人非,她却早已不在。

  她顺着小石子儿路往前走,穿过一道垂花门,面前却是四层的赏花楼,那楼上悠悠地传来丝竹之吟,笙箫之声,原来那方庭阁是这座院子的侧院,方才她顺着的小径,却是围着这院子走了一圈儿。她再顺着石子儿路再往前走,面前却只有一条回廊,竟是无路可走了,想来这道儿可是来的时候好寻,待到要出去却是颇费脑筋的事儿,她四处张望,此地却甚为寂静,想找个下人来引个道儿竟然也找不到。

  皇帝作势要搁下手中青花盖碗盏,没料到身形不稳,眼瞧着就那茶盏在他手中晃了一晃,所幸他一手撑在了床沿,一旁的郑溶忙疾步上前去扶住他,躬身将那青花盖碗盏接了过来:“父皇龙体安康要紧。”
  “遇刺?”顾侧原本撩起衣袍,正准备躬身下车,闻听此话,攀在车门上的手不由地一顿:“殿下可有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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