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武神号_血脉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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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武神号》

 直到他流血太多,已经踉跄的站不稳身体,方才淡淡道:“死在你手,总好过死在他们手里,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曹管家……”我有些不敢置信,事到如今,竟还可以见到旧人。

  那些干活的士兵们看见江欲晚走近,无不是恭敬的俯身拜礼,尔后继续辛苦劳作,似乎要将木桶里的米洗净,然后熬成粥食。

  “加快速度,等过了断口,就可一路往前接近鞍马山,离袁鹏浩也就越近。”江欲晚扬声道,策马继续往前狂奔。我突然明白他的意思,不由得心里一紧,他这本是缩量蓄势,只做你死我活的最后一击,以孙晋阳和高昂暂挡半路杀出来的两路袁军,他则带着这一路直奔鞍马山,欲直捣黄龙,这分明是困兽之斗,悬而又悬。

  女子本就该衣裳靓丽,绣花扑蝶,无才,却不见得就有德,只是可衬得男人满腹经纶,才华横溢。

  因是情爱不足以换江山,不足以成霸业,也不过是丰功伟绩之后,浮光掠影的一道艳色罢了。或许可在某些人心里留下些浅淡记忆,可那便是我最恨的,因是记忆比皮肉痛苦更让人心溃不成军。

  江欲晚笑意渐浓:“萧小姐果然爽快,冰雪聪明。”
  我多半时候会面露惊喜,佯装爱不释手,伸手拿起东西端详个仔细。人总是这样,开始时候见到什么都觉得稀罕,次数多了,便再难让人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慌乱中辨不清出方向,我只知道从所谓来时路往外便可上大道,虽然林子里可藏身,但茫茫林海,高树林林,夜色正浓,又怎么能辩得清楚方向,可此时此刻再也顾不得这么多,只管是拼了命的往外狂奔而去。

  为何中玉关前破关,折一是佟家五万大军,他一部下却安然无恙?又是哪里凭空出来一对轻骑射手救援解围,放他出来?你们到底玩了什么把戏?”
  曹潜有些无可奈何,挠挠头:“小姐,这秦先生的心是七窍玲珑的,凡事滴水不漏,与谁都是这般样子,公事公办,您别放在心上。”

  到了傍晚时候,水面的风略微大起来,江面上浪头还小,却有一层薄薄水烟浮在水面上方,远远看去,甚是壮观。

  江欲晚昂头上马,此时天光大亮,我顺着那方向望他,竟感到刺目不可细瞧。如是陌生的人,倨傲于天地之间,举世无双,一身凌然浩气,果然是逐鹿九州角色,容不得他人犹疑,亦不受旁人拖累桎梏。
  眼前两军交战正烈,转眼之间,处处是人,拼杀的,倒下的,身首异处的,血流成河的,只道是仿若突然降到修罗地狱一般。放眼望去,哪里都是触目惊心。我急急追寻暗潮中那一抹银白色,只是隐约可见,似乎一道白光闪过,穿梭在褐洪玄潮当中,矫健而利落,刀起刀落,血溅成虹,在阳光下折射出妖艳魅惑的色彩,欲把那抹亮色也迎头吞没。他愈行愈远,渐渐看不清楚,那道白色是如何嗜血重生,如何矫健如龙越海,从血红一片之中,开出一条前路。

  “抬起头来。”

  我眼眶胀痛,许久没有流泪,似乎已经渐渐忘了流泪的方式,我流不出眼泪,所有情绪憋在心里,像是随时都能爆炸的火山,我勉强扯了扯嘴角,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将手中刺入他下腹的锐物扭转了半圈。
  无法恨,是因为先有爱去化解,有那么一瞬间,我竟觉得便是生离死别亦是让人安慰,只因想得到的,在某个短暂的瞬间已然完整地得到,那么死亡也带不走那颗心,带不走那些爱,就这么自顾地亘古永恒。你生,我不离不弃,你死,我亦紧紧相随,如此便真正圆满了。可我终究还是没有勇气,抬起自己的手臂,环住他腰身。怯懦许是最后保护我不再受伤的唯一方法,我被江欲晚紧紧地拥住,心中的幸福如此短暂,甚至来不及回味。

  “可他似乎另有打算,以我们多次跟他交手,也了解他几分,绝对不是个仔细周密的人。”

  “重沄,别走,哪怕只有这一刻,你不要走。”他没有睁眼,只是轻声的说,似乎这央求无足轻重。我也是一怔,江欲晚这等人物,能言出于此,的确让我吃了一惊。
  话梗在嘴边,气堵在喉头,我与他面面相视,不可置信。也只有眨眼之间,心如刀割,肝肠寸断,像是突然翻天覆地的换了个世间,他不是他,而我却还是我。我能改变什么?无所谈及,话还没出口,他的态度已经鲜明几近残酷。

  “副将,来报。”外面有人高喊。

  心口疼如爆裂,搅如刀剜,牙关轻碰,我忍了再忍,一句话,终是轻逸出口:“谢过将军大人。”
  话音刚落,几人围了上来,孔裔架起虚弱的江欲晚,抬头看向我,眼神里满是不善,随后掉头就走,可还没走出几步,听见江欲晚轻声道:“扶她上马,孔裔,你去护着,不得出半分差池。”

  刚过城门,雪亮的长刀碰撞相交于面前,发出尖锐而冰冷的声响,几个人快速聚拢而来,将我围在中间,一人上前站在我身前,一番打量:“哪里来的?去哪?”

  “扔下他,他会死在这里。”

  “萧小姐,手,快,伸手。”孔裔面色有些苍白,拼命的想靠近车厢,并竭尽全力的朝我倾身,只余一只手扯住缰绳,控制马匹奔跑的方向。成败在此一举,若是我还没能扯住他伸过来的手,我便真的求生无望了。

  李哲就那般怒火中烧一看着我,仿若撕碎了我都不曾解恨一般,一字一句从齿间挤出:“萧重沄,你是不是认为我不会杀你。”

  我顿顿,看他笑容渐浅,又道:“甘与不甘,始终都已经过去,将军为着许多年前的事执拗不放,总是竹篮打水,毫无意义。今日我愿将话说开,也是希望将军能放下心结,莫在无果的事情上浪费时间,早日成就大业。受苦受难的天下苍生会感激你,我也会同样如此。”
  “重沄……”我闻言抬眸看他,他欲言,却又止,似乎久不能下定决心,斟酌了半晌,到底没有说出口,只是沉默了半晌,有些僵硬的道:“我陪你用午饭,今日做了你喜欢的清炒藕,多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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