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装成救世主上_拜剑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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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神装成救世主上》

 他们已经开出了城,照明开始稀少,他们沉浸在黑暗里,傅展的侧脸是黑暗中的轮廓,双眼隐隐地发着一点光,李竺看着他,无法移开视线,她听出傅展语气中的提点,他这是在教她,要在他们正参与其中的游戏玩到最后,想要一起活着回家,她要做出的不仅是技能点的改变。。

  “呵,这会儿又听话了。”

  傅展和李竺从不知道密码,更谈不上打开篡改,他们的嫌疑自然最小。U盘本身也验过真伪,自然不是假货。亚当拔下来在灯下再检查了一下,没看出什么破绽,他将信将疑地瞥了他们一眼,枪口重新抬起来,“可能出了点问题,稍等一会,我得……”

  “这是好事。”傅展说,“居安思危,才能走得更远。Stayhungry——”

  她倒退了一步,有些怕,但没失去理智。眼神扫视中,许多细节一一浮现:长廊里次第关门的店铺,步履匆匆,数目显著增多的本地人,困惑的外国人,登机口前窃窃私语,不断张望窗户,显然是登机时间已到,但却仍然没看见自己飞机的乘客……

  “……呃,应该是?我没体验过,但我有个朋友有一次喝醉了——弄丢了他的戒指,最后还真找回来了——”

  李竺也差点被甩出去,她握着扶手稳住自己,回头看了一眼,“太狠了吧?”
  但亚历山大怎么和上海相比?海岸线边星星点点全是垃圾,李竺勉强笑了笑,没有应声:盗火者的这名成员脾气不错,相当健谈,通过耳机建立联系以后,就一直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们聊天。正是他热情地建议他们等一切完成后,畅游金字塔,“也许还可以去去卢克索和阿斯旺,还有红海边的那些小镇,很有韵味,我本人就是在Dahab学的潜水——往左走,就快到了。”

  “是的,他非常的迷人,几乎到邪恶的地步。”她说,真诚地。柳金太太咯咯笑起来,用胳膊去推挤柳金先生,傅展对她举举酒杯,他的眉毛微微挑起来,笑容坏丝丝的,这话真没说错,有害的迷人。

  “匡提科在深网的钓鱼账户传来消息——有人想要定制两本护照,希望是美国人,一男一女,送货点在意大利。”
  李竺拉了傅展一把,把他扯进路口一间纪念品店,她一下从埋头疾行变成闲庭信步,在店内悠然地浏览一番,这才指着店口的假模,摘下墨镜,露出热情的笑容,“Hi,Canwetrythis——yes——It'spretty——”

  “去哪?他们的目的地不同,而我怀疑他们现在还想去中国以外的地方。”他充满希望的提议,“也许我们能安排一辆飞往北京的班机,然后——”

  H审视她:真的假的?
  要出事了。

  他们隔着换挡杆对视了一眼,眼神在空中撞出火星,一直存在的分歧再一次在火花中被烫热,他们本来就是极为不同的两种人。对他来说,她太怂,总是瞻前顾后,拘泥于无聊的社会规范,对她来说他太疯狂危险,似乎从不把道德和人性放在眼中。这段同生共死的逃亡,能拉近他们的距离,却不足以消弭他们的分歧,反而让他们的不同更加显眼——现在,她被淬炼得更自信,也更敢表达,不再会藏着自己的声音不说,而是敢于在对视中,表达自己的坚信。

  意大利。米兰。圣贝娜迪诺教堂
  这是在表演,当然,李竺配合地做出轻噱的表情,举手要打他,又举起水杯轻咽一口,掩去突来的片刻尴尬。她用眼神询问傅展,他刚上了一趟很长的厕所,而她很关切其中细节。

  ‘Boom’,沉闷的枪声透过狭窄的通道被放得更大,游客们挤成一团,不由放声尖叫,几个保安手持警棍,在通道口迟疑地徘徊着,想要上去但又明显缺乏勇气,只能退而求其次,催促游客和教众赶快撤离。

  朝阳升起来了,高纬度地区,天空总是蓝湛湛的,今天天气不错,空中没有一丝云,大巴黎地区的原野让人身心愉悦,法国的乡村和瑞士比多了些烟火气,不像是瑞士人,居住在上帝的后花园,过着自己富裕的小日子,总有点难以言说的傲气。
  这都什么和什么,李竺啼笑皆非,美漫宅男和这种生死一线的事情联系在一起,让她有种超现实的荒谬感,就像是傅展对网络热梗如数家珍一样违和,(虽然他并不老,但她总有种他不屑于这些打屁的感觉),“你们组织就是这样派你出来的吗,在这样的良夜里,和我们谈美漫?——奉劝你一句,不要掺和到自己不会玩的游戏里,你的运气非常好,才能活到现在。否则——”

  伊斯坦布尔的房价不贵——如果你把一小时半地铁的通勤距离,亚洲区里垃圾遍地的老旧公寓也算进去的话,哈米德给李竺看了自己的DreamHouse照片,那里和中国人通常谈论的老破小有本质区别,实际上中国大部分城市里都不可能有什么小区储藏如此巨量的垃圾。哈米德干上十年应该能凑足首付,主要的忧虑来自于银行贷款,以及房价上涨的预期——伊斯坦布尔当然比不上北京,但这阻拦不了海湾国家土豪的购房热情。

  在盗火者的印象里,傅展是精神趋于崩溃,只想快点结束的那个,所以他话不多,由李竺出面和他周旋,她觉得‘亚当’不如安杰罗好对付,这从谈吐就听得出来,这也是理所当然,如果他是埃及本地人,哪怕只是在这里住过几年,就一定不会像安杰罗那样天真。——她觉得他一路在指示他们绕远路,为的就是给自己多争取点主动权。
  其实对方是什么人都无所谓,在傅展,一样是看得清清楚楚,玩弄于股掌之间,但傅展看陈靛,无奈中带着尊重,看李竺却多少带了点不屑,所以笑得也特别有优越感:李竺笑里藏的厌恶和忌惮,他不是没看出来,只是不以为忤——吃过一次大亏,她算是记住了,想要再利用她,不会如上次那样容易……

  “这世界是局游戏,本质我们都看得很清楚,可能亚当和我的确很像——我们都能看清楚,都知道正义、公平、文明背后的骗局,但,即使如此……”

  K的双拳悄悄收紧,这一瞬间,他想到的居然是老战友H,他的背叛并没让他愤怒,此时此刻,甚至让他情不自禁地有些羡慕……

  李竺不否认,傅展言之有理,但这仍无法消解她心头的阴霾。

  吃饭了,真是该吃饭了,算起来距离昨晚的‘法国大餐’,已经快24小时了,大盘子里油汪汪的堆着鸭肉和土豆、大蒜,香味扑鼻而来,傅展开了瓶气泡水放在一边,两个人顾不上说话,风卷残云,一晃半盘子就下去了。李竺吚吚呜呜,嘴里塞满土豆,“从没有觉得油封鸭这么好吃。”

  K的心一沉,房间内传来李竺沙哑的大笑,让氛围更添诡谲:这婊子,她的伎俩还真奏效了。
  她的表情,落在他眼里,但微妙的心情不知他是否体会得到,不论如何,车里的气氛是轻松多了,傅展扭开音乐,90年代的流行音乐顿时流泻出来,伴着风声在一片浓绿的原野上轻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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