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脸时代_人前显圣,人后遭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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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脸时代》

 我走出饭堂,招手叫了个在走廊上候着的佣人过来,问了洗手间在哪儿,然后顺着佣人指给我的方向下了走廊,才发现这和之前的那个回廊不是同一个,其实就算是同一个,我该不认识也还是不认识。。

  我愣了愣,这个时候他还挺有心思跟我开玩笑的。

  他摇头,“六年前,我们在一起的第二年,但是不小心流掉了,之后,她有了阴影,再也不肯,直到一年后她就离开了,你知道吗,我对她有很多愧疚,导致很多情况下,明知她任性固执,有些小手段,我就算厌恶,也不能说什么,因为我没资格,我这么认为。”

  我哭了一夜啊。

  他抓起我的手,随着晖叔进了大堂,正座的一个老爷子头发花白,一侧放着团龙红木雕刻的拐杖,一身白色的绸子锦一,外面搭着一件黑色的貂裘,最前面安置着一个三足的鼎,上面冒着白色的烟雾,似乎点着檀香,在座的都是红木椅子,最后面的屏风似乎放着一张软榻,上面还有没叠的鸭绒被子。

  肖松见我们出来,急忙从车里钻下,将车窗和车门都打开,“张哥嫂子,里面有味,透透气再坐。”

  我笑了笑,“其实你应该希望,我能成为名副其实的张太太,你非要盼着他真的不要我了,兴许我会退而求其次,嫁不成我爱的,就抢别人的,比如邵伟文。”
  邵臣白的目光淡淡的掠过我,脸上挂着嗜血的冷笑,“怎么,我亲爱的侄子,你这风流的毛病,何时才能改?竟然跑到了我的庄园里要女人来了,可惜,她可不能给你,否则我倒是真愿意成全你如此冒险的勇气。”

  我从车上下来,看着这里的奢华和疯狂,觉得有些悲凉,曾经我完全想不到,我会成为这样的女人,做了一个商人的情、妇,对他从痴恋到了最后的仇视,衣食住行都是最好的,却无法弥补这颗愈发堕落苍凉的心,寒风有些冷,我将大衣裹得严实了些,冯毅拿着手提包站在我旁边,四下看了看,“沈小姐,先生吩咐,您喜欢什么,一律买下,但是为了以后不必经常出来,您最好是今天一次性都买回去。”

  他步下来,轻轻搂着我,将我的斗篷裹得严严实实,然后牵着我往来的路走回去,脚下是叶子,踩上去嘎吱嘎吱的响,他比我高很多,我整个人都陷在他怀里,他仍旧毫不费力,有几根压下来的矮枝,朝我头顶扫过来,他都替我用胳膊挡住了,我在眨眼和闭眼间,看到了一侧樱桃林尽头的木楼,二层的楼梯口,站着刚才离去的吕茜,她默默伫立着,脸颊被一盆艾菊遮盖住了,她的身姿一动不动,如同雕塑般静止,眼睛锲而不舍的往这边望着,风雨凄凄中,她的凝视让人不忍。
  其实他也想多了,我要是那般不宽宏的女子,张墨渠这样义薄云天的男人,也万万不会看上我。

  良久,他“嗤”地一笑,“你觉得会么。”

  我惊愕的无以复加,他抬起头,安稳的坐好,恢复了之前的姿势,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我从没认识过这个男人,他让我觉得窝心,觉得我错过了什么,可又回不去了。
  那几个人见状也纷纷要并上去,何良一声怒喝,“怎么,张哥面前动手,苍哥怎么教育的你们?”

  风声将我的白色裙子掀起,我不知道那一幅场面有多么美好,但我从邵伟文的脸上,看到了他痛苦至极的扭曲。

  世上的事,很多都难以找到根源,比如爱情,比如恨。
  我等了许久,他没有再说话,而是将我松开,站起来,“我回书房住,顺便赶一下出差要用的合同。”

  我咽了咽唾沫,额头和掌心都紧张出了细汗,我看着他,试探着又问,“是好的结果还是坏的?他有没有事,老苍是什么人我见过一次,心狠手辣连眉眼都透着一股阴狠的算计,我想他不会这么简单就落网吧,是不是有什么阴谋,会不会他被顾柏林收买了,就是为了引诱张墨渠的,然后在里面把他所有的过去都抖落出来,如果真这样的话,张墨渠还能平安出来吗。”

  “这是戏服?”
  他揽着我的腰,再没有停留半分,我跟着他一直走出了樱桃林,站在门外,不远处是司机坐在车里等着,张墨渠唤过来了一个樱桃园中的佣人,将那一枚平安符递给她,“还给大小姐,说我不能收,让她自己好好留下,她平安就好。”

  我呆滞的坐在那里,他将纸巾团成团儿扔在脚下,“邵氏始终涉足的是房产和汽车领域,这两个领域很赚钱,而且也很上档次,所以邵氏一直都是主攻,而邵伟文接管邵氏以来,有些急于求成,恨不得一下子吃成亚洲首付,嘴太大胃口却消化不了,他把眼光瞄到了我的地盘,你知道滨城的娱乐领域始终都是我旗下的产业,他斥资三个亿买下了酒吧街,殊不知那里都是我的人,他被坑了一笔,你知道这后果是什么么。”

  “邵氏的董事,都是元老级的,跟着你爷爷就在打江山,到了辅佐我,已经大多年过半百,你接手的时候,已经有四五个董事都过世了,剩下的几个,他们都该退下来颐养天年,为了帮衬你,这才始终没有退下来,我不能听你一面之词,我每个星期都和他们通话,得知你在公司表现还可以,只是有两笔合同,你孤注一掷,为什么要冒险。”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就算去找他,他恐怕暂时也不会见你,毕竟他不清楚你是无法去看他,他还以为,你和邵伟文再度旧情复燃,恕我没有告知他,因为我有我的私心,我不是慈善家,乐于帮别人牵线,何况还是对我有用的人。”

  我抬头看他,没有动,他笑意深沉,耐心十足的等着,半空中举着的手拾着方帕,幽深漆黑的眸子恰是星辰般明亮。

  我为什么不抓住这样的好时光去任性呢。

  老爷子念念有词,“这样年轻,老三都三十一了,到年底三十二了吧,我记得你是雪天生的,十二月份的生日。”

  这一夜,我做了许多梦,全都是关于邵伟文和张墨渠的,我梦到他们打架,打得头破血流气息奄奄,我在关键时候冲了过去,替邵伟文挡下了一刀,鲜血喷出来的时候我惊吓得醒过来,一身的冷汗。

  我抬起头,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脸,他仍旧保持刚才的姿势,面无表情的安睡着,连我都不知道,他是否真的睡了,他很疲惫,我知道,这份疲惫的确有足够的可能让他暂时屏蔽一切悲欢。
  良久,他“嗤”地一笑,“你觉得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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