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之远_短促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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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桃之远》

 我们晌午前后出了院子,想到宛城的大街上看看,顺便买些吃的用的,以备他日上路时候用。。

  “若是先生打算从我这里着手,以劝服将军归顺二公子麾下,想来那便是先生多虑了。将军为人如何,您与他多年旧识,自是比我更能摸透,他若不愿,怕是我说破嘴皮也是无用,反倒觉得先生这招暗度陈仓实是有损先生的英明壮举。退一步说,妇人之言会引起将军厌恶也说不准,冒险的并不值得。”

  曹潜掀起帘子,扶着我的胳膊,送我上去,我顿了顿,扭头看他,终算是有些欣慰,“曹潜,秦染的命虽不值钱,可毕竟是死在我们手里,你可以安心了。”

  广寒宫的院子里有人已经在等了,站在最前面恭顺等待的人,便是跟着江欲晚前来的那个冷面男子,我们出门的时候,他先行离开了。

  余妃在房中走来走去,让姜姑姑急急收拾东西,所有人看到这一幕,无可避免的慌乱,纷纷开始准备起来。我坐在蒿草地里,用钝了的瓷碎片割着蒿草,偶尔抬头看她们心急如焚,心里却更加轻盈起来。

  江欲晚点点头:“欲带的东西的确不少,不过好在不用带太远,其余的够用就成。”

  江欲晚定在当初,似乎还在思忖那个“好”字究竟要如何说出口,喜悦的,勉为其难的,抑或者意料之中的。
  我抬头看她,清浅的笑了笑:“沉香,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或者说,为什么你敢对我这么好?”

  敛目,莞尔,于是提身而去,门外小厮引我转进侧院,推门,弓腰:“小姐,您且先进去休息,一会儿便有丫鬟过来伺候您沐浴更衣。”

  太监猛的推了我一把,大喝:“罪妇还不跪下。”
  “好。”我轻应,心头却是无端一紧,说不出滋味几何。

  他走至我面前,立在光入之处,我面对他,坐在背光之面,两两相视,倒是他似乎突然心虚,先扭过头去,到了嘴边的话,还是吞了回去。

  想到我那日无心之语,到后来以我名义捐出换粮米的广寒宫细作,就像是同我开了个无伤大雅却又让人心憋闷不舒服的玩笑,仔细想想,到头来,谁才是名利双收?恐怕有我的份,可却是沾了他极大的光。
  我回到房里的时候,孔裔已经不在了,江欲晚坐在床边,正在看手中的信,伤口之上有布带缠着。

  “重沄可曾听过,这陵江一景?”

  不知道依旧多久没有照过镜子,仔细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一张波澜不惊的脸,薄凉的眼色,苍白而淡漠,仿佛大病初愈。
  江欲晚走走停停,我随着他身后,而孔裔已经顾不得我,跟着其余几人轮流背着江欲晚前行。我已是无力,虚脱,迟缓而吃力的跟在最后面,江欲晚昏昏沉沉,醒时便要看见我在身边,孔裔才会喊停,我方才能借此机会休息一下。天大亮之时,我们已经入了林子深处,林子上空已被树冠尽掩,露水浸湿衣服,挨了许久都不干。

  “小姐……”沉香的手顿了顿,似乎有些迟疑:“您是不是见到无双郡主了?”

  送行的人皆怔,侧头看我,江欲晚勒紧马头,调转半个身子看我,也是一愣。
  江欲晚踱步,走至我跟前,探手牵我:“重沄,你便与我一道前去。”

  不知是什么缘故,城门口来往的行人并不多,门口有士兵守卫,到门口的时候,江欲晚把我抱下马,我们换做牵马而行,陪在身边的也只有孔裔,和其余三人。

  “很好,既然大家都清楚了,那我们今日便与那袁贼一分高低,宁可战死,不可困毙,杀得那袁贼措手不及,缴械投降。孙晋阳、高昂你们打头先走,切记不可恋战,只为顺利完成任务。”
  佟氏侧目,眼神有些哀寂:“重沄,我亦是有情有爱的,只不过,我身居中宫,我的情爱早被架空在那个冰冷的位置上了,我又何尝不羡慕你,不嫉妒你?这天下之间又会有谁,能将天之骄子的一颗心,紧紧系在自己身上?”

  嘴角笑意还未成形,却已消散不见,江欲晚,我当真做不到两两相清,正如你所说,父亲不能,我亦然不能,失去的便永不能挽回,不可重来的人事又怎能还得回?

  声色很浅,却带着刺骨一寒,唇滑过我耳边,我听见他模糊呢喃:“念念不忘又如何,你一心里不是一样还住着别人?而他呢,这般做,又到底是为了谁?你?还是他自己?”

  身边那几个士兵见他遭遇,纷纷嘲笑起那人,各个笑不可支:“谁让你靠那么近,要是真的画像里的女人手里有家伙,怕是你现在就得横尸街头了。”

  许是听见声响,李哲扭头,见我推门而入,面带喜色,朝我招手:“重沄过来瞧瞧,你最喜欢一锦绣团子,来尝。”

  江欲晚的目光又似无意的掠过我的脸,我只是眼观鼻,鼻观口,口对心,听他们一言一语。
  我蹙眉,扶头:“已经追近了?”中年人点点头:“江贼带兵天下闻名,公子行军仓促,又无准备,还被那贼子三面包围,已是跑疯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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