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大道_未来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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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天大道》

 风细细这话也不过是心生感喟,因而随口一提,倒也并不十分放在心上,听宇文琳琅提起瞿菀儿后,她便忙问道:“菀儿姐姐的气色如何?”。

  风细细惊觉的收敛心神,这一霎时,她已做出了决定。若无其事的端起茶盏,她慢慢的啜着,却心不在焉到全没尝出那茶水的味道来。放下茶盏时候,她已回头朝着嫣红使了个眼色。

  叹了口气,宇文琳琅索性不再隐瞒,挥退了屋内一应伏侍之人后,她干脆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们!七月的时候,我就隐约听宫中有人私下议论我的婚事,为了这个,我还找过九哥。九哥宽慰了我一回,说我上头还有十五姐在,我才勉强放了心!”

  风细细听得眉头一蹙,只觉得脑仁都有些发疼。若说她如今最是顾忌的人,只怕非这位贤亲王莫属。刘氏再是厉害,非到最后一步,也未必就敢动她,但身份倘或露了破绽,那可真是神仙难救了。无可奈何的看一眼嫣红,她叹气的道:“难道他还能看上我不成?”

  风柔儿一直若无其事的坐在一边,同身边的人说笑,此刻听了这么一句,却陡然变了脸色,然碍于形象,却也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发作出来,只得重重冷哼了一声。

  风细细与风子扬见面有限,更没说过什么话,但她毕竟在风家生活了这么久,耳闻目睹之下,也知风子扬并非善与之人,因此也懒得在他面前扯谎,闻声索性实话实说道:“我身体并无大碍,装病只是想避开有些人而已!”

  风细细闻声。自是连道“不敢”,同时笑道:“其实该是我多有叨扰才是!”她这里说着,一边早有人上前,为二人除下身上斗篷。又请二人在下首坐了。
  风细细紧跟其后,同时抬手将头上小帽往下压了压,低了头下去,不欲旁人认出自己来。

  然而如今,只要一想到金色面具后头那人竟是风入松,而目下的这一切,又都是他刻意设计而成,她就仿佛生吞了一只死老鼠一般,怎么想就怎么不得劲儿。

  见她面色变幻难定,风细细的心便也随之起伏难定,直到这个“好”字入耳,她才骤然松了口气,于此同时,她的心也沉潜下来,浑身轻松之外又觉莫名空泛。
  于婆子才刚借机发难,却被嫣红笑笑的带过,心中自不痛快,听问起燕窝粥,不免冷笑了一声,说是才刚小厨房忙着,一个不小心,火大了些,却熬糊了一盅燕窝粥,因焦的厉害,已倒去给狗吃了。本来她若说些其他的,也还罢了,这会儿居然说倒去给狗吃了,分明便是指桑骂槐。嫣红一个忍不住,便沉了脸,数落了她几句。

  见她那副苦大仇深的表情神情,倒由不得嫣红不“噗哧”一笑,然而笑归笑,她也并不打算让步,只坚持道:“小姐如今精神虽好,身体却仍虚弱,这药自是不能断的!”

  这里头的原因,其实不过是瞿氏夫人在世时独钟梨花,而瞿菀儿却更偏爱寒梅而已。
  刘氏是何等心思玲珑之人,这话入耳。顿时便知其意,默然蹙眉想了一刻后,才徐徐吩咐道:“说起来,她如今也还不曾及笄。小姑娘家,若一味珠围翠绕,不免落了下乘,平白招了闲话。这事仍由你揣度着办吧!”

  宇文璟之一来,瞿菀儿便知风细细与宇文琳琅很快就会过来,忙命人在疏影轩内备了酒食,预备二人过来一道赏梅饮酒。那丫鬟这一路引了二人过去疏影轩,沿途各色寒梅怒放,疏影横斜处,暗香隐隐,直令人目不暇接。

  听她丝毫不曾疑心什么,风细细却不觉暗笑自己多心,不想再说下去,她笑着一拉嫣翠道:“走吧!快带我看桂花去!”嫣翠本也是一时兴起,并不指望真能问出什么来,说到底,风细细日日都与她和嫣红在一道儿,若她当真有了心上人,她们二人又怎会全无所知。
  只是人这一生,当真就能顺遂如此?

  挥手示意丫鬟退下,宇文璟之蹙眉问道:“可是宫中出了什么事儿?”

  到得廿六晚间,风柔儿处终于遣了丫头来,约着同去四公主府。风细细这才知道这次宇文琳琅生辰,非止邀了她与宇文琳琅,连带着风入槐、风入柏兄弟也一并请了。
  风细细倒没料到这事里头还有这许多内情,不觉失笑的摇了摇头。

  宇文琳琅既来了兴致,风细细与瞿菀儿说不得是要奉陪的,二人互视一眼,便忙跟了上去。穿过梅花林,又折向北,走了百十来步的样子,前头却又是一片潇潇竹林。

  风细细也不接嫣翠的话,只拿眼定定的看嫣红:“我要听你说!”嫣红面上的那块红色斑痕五指俨然,压根儿就是掌痕,而这记耳光,虽说打在嫣红面上,却让她只觉面上火辣辣的。
  “六……六……六哥,你……你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宇文琳琅受惊过度,却连说话都结巴了。她正要说人闲话,却不防人家忽然走了过来,怎由得她不惊的心胆俱裂。

  而据她看来,以风细细的性子怕也不会答应这种委曲求全之事。既如此。不说也还罢了。

  他与这位十七公主早非第一日打交道,自然知道对方素来任性妄为,从前做过的荒谬之事也着实不少,今次这事,说不准她真能做得出。这么一想,他心中顿生退意,才要设法离去之时,一个清朗温雅的声音已含笑的响了起来:“十七,你又胡闹些什么呢?”

  她正犹疑不定之时,那边瞿菀儿却又缓缓道:“可是这一二年,我却愈来愈不敢肯定了!我有时候甚至会想,他若非已不在人世,便是早已把我忘了……”这最后的一句话,从她口中说出,尤显生涩,而后。她转过头来。定定的看着风细细:“每每想到这个。我总是心慌。但有时沉定下来,我又会想,若是让我在这两样里头选一个。我会选什么呢?”

  烟柳闻声,心下不觉一松,正要接过话来,劝说风细细挪入新院子时,却听风细细道:“俗谚有云,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这话我仔细想想,倒觉得很有道理,就烦劳姐姐帮我谢过夫人。这院子,就不必挪了吧!”她这一番话言语堪称柔和,态度却甚坚决。

  两厢相加之下,宇文琼玉所举办的宴会,便愈加一柬难求,俨然已成为身份的象征。
  一道灵光瞬间闪过脑海……这一切,根本就是早已算计好的。为了让事情板上钉钉,再无回圜余地。她直愣愣的盯着那个浑身湿透的人,看他利索的将宇文琳琅放在荷池边上,动作娴熟的按压着宇文琳琅的胸腹,迫她吐出才刚呛进胸腔里的池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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