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光万丈_呜呜呜,我蓝星输麻了呀(指缝偷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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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光万丈》

 前几日仙波阁中发生的事水君亦略有耳闻,桃华和瓷颜为争帝君大吵了一架,险些动起手来,最后还是帝君亲自出面来化解的。帝君喜欢桃华还是喜欢瓷颜,他一时掂量不清,但他已经发了请帖给帝君,亦往重华仙境递了张请帖,请瓷骨带着家眷一同来吃满月酒,所以,瓷颜届时也会来。他恐瓷颜和桃华见了面会觉得尴尬,桃华的脾气不好,若见了瓷颜一时控制不住情绪,做了甚么出格的事,他这个满月酒便办不下去了。。

  及腰的发不安分荡来荡去,桃华伸手抓一抓,眼睁睁看着时光流逝,心里头的紧张一点点堆积起来。

  流封欲言又止,踌躇良久,蹲下去宽慰她道:“你不要太伤心了,帝君大人只是吐了血而已,我们都无法确定他是否当真身体抱恙,可能帝君他并未受伤。”他抬手指向门外花幕,“你瞧,这些花幕是帝君亲自造出来的,只消这些花幕还在,帝君便安好如常,兴许他明天就回来了。你洗洗先睡下,明日帝君回来,看到你憔悴不堪的模样,会责怪我没照顾好你。”

  脑袋靠到枕头上时她恍然记起,她原本是要同青云国的太子殿下成婚的。但是她脑海里并未存有大婚的记忆,好像在她睡着后,她在凡界的活动便终止了,她所有的记忆都停在睡着前。

  已是临近傍晚,天边隐约有绯色云霞萦绕,水墨青山投出大片的暗影,每片暗影的形状皆不相同,似黄狗,似弯月。她已许久不曾好好的看过仙界的风景了,山峰投下的暗影在她眼里都是一个样子,因为没有赏景的心情,也因为没有陪她赏景的人。

  桃华弹着指甲,小声道:“那个,其实我……”

  帝君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她们?”辨了片刻,摇头道:“不清楚。”
  手持刀剑的卫兵登时站了两排,团团在桃华身前围了两圈,大有让她插翅难逃的架势。

  鱼丸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唔,原来美人儿是自杀而死的,可是她怎么会活不下去呢,世间好看好玩的东西那样多,不至于没意思到让她自杀罢。他苦恼的晃了晃脑袋,嗳,女人心海底针,真是难琢磨。

  她侧身坐在业火上头的一棵扶摇树上,面庞被业火灼的通红,全身的衣衫随着热浪舞动,笑的浑身发抖,“拿命来抵?我身上背负了数千头魔物的性命,还有十几位神仙的,你究竟要拿他们中谁的命来抵?”
  桃华自从醒来后十分怕冷,约摸是在思骨河的那三万年里落下了病根,见着白色的东西便觉从骨子里往外冒冷气,她暂住的这间宫殿里的一应摆设皆是暖色。

  无妄右手抱着鱼丸左手扛着她,略有些吃力,一壁赶路一壁微微气喘道:“别找了,他若想躲起来,你再怎样细心都寻不到他。”

  她未料及帝君会绝情至此,或许六年的时光在他眼里就好比瞬间,他活了那样长久的岁月,送走一拨又一拨羽化的故人,她在他眼中,八成只能算是个刚认识的小神仙,所以可以轻轻松松的逐她出师门。
  把小鱼精哄的入睡,已是月挂柳梢时,虽是鱼类修成的妖精,小鱼精身上没有丁点鱼腥味儿,反而有股子若有若无的奶香。桃华好奇的将头埋在小人儿的身旁嗅了嗅,下意识的摸向腰间。这几乎成了她的一个习惯,每当劳累或心情不好时,总要摸一摸腰间的玉佩。摸了会儿仍未找到玉佩,反倒把长裙上的晴天结给挑了开来,桃华拍了拍脑门,这才想起玉佩还被她系在思骨河边的鱼钩上呢。

  她目送无妄的祥云飞远,细心的捕捉到无妄刻意同黄裳仙子保持了距离,俩人之间能飞过去一只青鸟。登时她便明白了个大概。

  “前几日我还在想,如果眼下有人向我求婚,我立马就答应他,管他是甚么身份配不配得起我。”她伸出舌头舔舐唇上的血珠,“我想,如果我嫁与了旁人,帝君应当会吃醋罢,他的醋性那样大,我嫁给旁人,他一定会气的跳出来。凉月剑寒光闪闪,他怄着气一剑了结敢娶我的人的性命,他气极了的话能做出这样的事。但到最后我还是违不了自己的心。”她指着自己的心脏,唇角那抹苦涩的笑愈发深然,“这里头放了一个初微,再也住不进其他人了,哪怕只是虚假的做做样子,也堵的难受。此生我只想做他的夫人,只愿做他的夫人。”
  毕阅好似没听到一般,驾着黑云遁的飞快,脑袋上尖尖的犄角一动一动的,身后的披风迎风而展,像翱翔于天际的一只大鹏鸟。

  初微的书房桃华来过不下千次,殿前的一棵老榆树比从前又粗了好几圈,估摸着该化成个地仙了,有时她练剑练的乏了便在榆树底下眯一会儿,随便盖本书在脑门上便一觉睡到第二日。画蛇添足的问个路,只是为了显示她是真的初来乍到,不认识路。

  铺在地上的龟甲显示出一副凌乱卦象,无妄凝神思索片刻,忽的仰面震惊道:“他在桃花坞!”
  帝君对着她伸出双手,面上挂着她最喜欢的清浅的笑,柔声道:“小桃,回来吧。”

  桃华眼见帝君烤鱼的手僵了一下,似被甚么事情惊住了,她将视线从火苗上头的银鱼身上挪开,往左斜了两分,正正好好撞进帝君惊讶的眸子里。

  桃华视线飘忽的从帝君面上扫过,塞在手心的帕子已然冰凉,“这种事情还是由帝君来说比较好,如此才显得下仙认错的心诚恳。”特意又加了一句,“当然请帝君不要有所顾虑,下仙心甘情愿为帝君做任何事。”
  该不是她折磨瓷颜后得意得幻听了罢?瓷颜她刚说的啥?从广袖中掏出张帕子抹嘴,桃华受惊过度般回问道:“你方才说的甚么我没听清,你可否重说一遍?”

  棠玉兀自发着花痴,桃华提着白瓷的茶壶摇着头拐过殿门,心下暗叹凡人的运气不好,有生之年竟看不到帝君的出众容貌,只见个太子殿下就激动的如同见了天神。

  平静的河面波澜不惊,连个波浪都不起。桃华撇了撇嘴,这才将鱼钩放好。随手挽起垂到眼睛两边的碎发,视线得以放开,偏头看金乌鸟飞到何处时她惊了一惊,险些一跟头栽进思骨河里。

  她诉了早就想诉的苦,听了迟来的道歉,这些年的执念一朝得解,只觉得浑身上下酸软无力。

  她将将踏上最后一个台阶时,瓷颜的声音遥遥响在耳边,话里有着她听不懂的悲戚与痛心:“你迟早会害死帝君的!”

  她看着帝君苍白的脸想,哪怕帝君他是天地间顶厉害的那尊神,也是要接受天谴的罢,他现在不敢直接将天机告诉她,是不是不敢接受天谴,亦或说,帝君他现在的身体,接受不了天谴的威力?
  桃华了然的点点头,继而若有所思道:“你编这些话用了多久?还是说你一直用这样的话来搪塞自己,连自己都骗了进去,是以这般随意就能说出口?”心虚的咳嗽一声,侃侃道:“我从来就不编任何谎话骗自己,活着已经很累了,被别人骗也就骗了,何必连自己也骗自己,岂不是很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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