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只攻_不会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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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只攻》

 这是合理的决定,考虑到他们在特洛伊刚损失了一名外勤,敌人不太可能继续愚蠢地只派一人来送人头。东方快车号客人有限,但看不见的服务员却是人数众多,这两种身份分别都有很多去不了的地方,一明一暗正好组成完善的监视网,形成互补。就像她和傅展,她留在餐车盯雷顿的时候,傅展就可以抽身去雷顿的车厢逛逛。。

  法蒂玛说,她死鱼一样的眼睛注视着他们,没带丝毫感情,这一刻她似乎对他们的真实身份丝毫不感兴趣,仅仅想对局外人诉说,她的命运在难民营内部太平凡,丝毫引不起一丝感情的涟漪。“这是他们告诉我的,她死前受到了非人的待遇,他玩够了就把她丢到海里,‘别浪费粮食’。”

  嘿!吉姆忽然把眼神挪回去,那个帽衫女孩!

  他和李竺更谈得来,相应更怕傅展,乘傅展去买票时留恋地再三叮嘱李竺,环顾四周,“这里是我从小就听说的地方,但我一直没有钱来。”

  这是无奈的选择,他们买的一次性手机不能拍照,否则傅展也不至于要切下一段拇指,在黑暗中认路本来就不容易,他们还负担不起长时间点亮光源的风险。李竺现在渐渐习惯了这种生活——每条路都可能藏有后患,从没有完美的选择。“你觉得他们会发现吗?”

  一辆中型皮卡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有人逆着阳光从车斗里站起来看了他们一会,他的脸镶着金边,他们根本看不清楚——如果是敌人也没办法了,带枪有什么用,现在他们根本就没有开枪的力气。

  “不知道,什么都有可能,别老往黑道想,也许是公司机密。跨国公司的秘密是值得这么做的,他们有得是钱,最喜欢聘请专家解决问题,又够大胆——华尔街的那些跨国公司做的那些事你想也想不到,他们的手在动乱地区伸得很长,也有足够的机会和特殊部门攀上关系。”傅展对猜测幕后黑手的兴趣不大,范围的确太广泛了。“我们需要知道的是,他们也不敢过于高调,打手用格洛克19民用版,这枪是枪界的桑塔纳,普通到根本没法追本溯源——他要是端出一把MP5,我看你也只能傻眼。”
  他打开铁门,一排电脑桌出现在视野里,几个装束各异的客人对门口投来视线,又扭过头开始敲击键盘,他们打开的页面多种多样,不过对李竺来说都很陌生。除此以外,一切正常,并没有几百个刀斧手在等着他们。

  “安杰罗,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让我告诉你——我真的受不了了。”

  “干嘛啊,这么着急走?你们能去哪?”刘工自然非常反对,他诧异地打量着傅展和李竺,好像他们忽然失了智,“从这走最近的文明区就是我们矿区了,再走一天多就能到,不去矿区——难道你们真的打算从这里走去瓦迪哈勒法?”
  “和你一起。”

  傅展一直还较为平静,但此时也不得不夸耀自己的财富,“这样的比较没有意义——K已经没有后续金援了,他最多只有三百万美金。”

  猎人追了一晚上还没摸到狐狸的屁股,当然会感到沮丧,但狐狸心里就又是另一种滋味了。当他们确认对方似乎的确已经放弃,不再追来的时候,李竺先松了一口气:摸黑开车,真是贼他妈刺激,但他们接连开了近十个小时的车,任何人都无法一直坚持,她和傅展已经换了两次班了。最明智的点还有,乘着天还没亮,他们停了一会,把油箱给加满了。否则,车肯定早没油了,那帮苏丹人抓住他们以后会干嘛,猜也猜得出来。
  “你觉得你会怎么样?”对视持续了一会,李竺问,“如果你杀了人,你会怎么样?”

  从指尖到心脏都在发麻,她回到现实的时候觉得自己又死里逃生了一次,刚才——实在是——太过了——

  其实,也真没想象得那么难。
  一千万对任何人来说都不是小数目,但施密特谈论它的口吻就像是谈论一株西兰花,这个数字像是还没不如同李竺搭讪让他来得紧张,李竺的眉毛扬起来了,但傅展依然不动声色。

  他们经过的时候,从门口传来一股刺鼻的血腥气,这种味道很难描述,不过闻过的人就忘不了,即使在扑鼻的阴沟味中也能辨认出来。

  “就是。”
  “我在搜索谷仓途中听到了枪响,系统判断出了最可能的声源所在地。”

  空调自然也是尽量不开为好,省油,而且其实开着也没什么用,烈日照旧从车窗玻璃穿过来,晒在腿上都发烫,黑袍只会更吸热,但至少能避免晒爆皮。她用面巾把脸围起来,带上墨镜,过一会就热得快窒息,阿斯旺这里已经很接近热带了,苏丹只会更热。从高速公路横开出去不过几公里,周围就是一片茫茫的戈壁,没有地雷,也没有任何人过来盘问和阻止,事实上,这里感觉已经有一百万年没人来了。

  “先观察一会儿再说。”
  勇敢梅利号就是这么一艘含糊不清的船,它注册在巴拿马群岛,从巴黎启航,装着臭名昭著的电子垃圾,开到那不勒斯,理所当然被拒绝入港,不过还是从补给船上补充了些清水,同时运上船的还有些提单模糊的集装箱,然后掉头向非洲那一面驶去。它的船舱已经装满了集装箱,不必再去伦敦补货,可以一路开向阿尔及尔、的黎波里、亚历山大……明面上,这几个国家也对这种船报以冷眼,但只要耐心等待,他们总能找到靠岸机会的。

  李竺不否认他说得对,不过她不知道傅展为什么这样感慨。“这并不是城市的错,它只是——”

  “是啊。”傅展短促地一笑,“但冒险永远都不是没价值的,不接触,我们也不知道他们人数不多,顾忌不少,不是吗?这里!”

  “开开开开开,”他不再为难傅展,掏出钥匙打开门锁,手握住了铁门门把,却没有立刻拉开。“……展展。”

  “指挥好你的人。”K冷冰冰地说,“把握住今晚的机会,这个情报不可能持续太久,现在找不到,也许我们就永远都找不到了。”

  在难民营里,任何叙利亚阿拉伯语以外的语言都会惹来层次不齐的歧视,别国的阿拉伯方言意味着不是自己人,意大利语说明此人已经多少融入了当地社会,需要被狠狠打击才不会忘本,至于英语,那更危险,在叙利亚还太平的时候,英语也许是某程度的特权语言,但现在它只能带来仇恨——还好,大部分人甚至无法分辨中文,只要说得轻点儿,就连法蒂玛也是一脸木然,并不会制止他们私下交谈。
  这一带这种民宿很多,老公寓分一间出租,也能贴补家用。有些民宿甚至不怎么需要网站宣传,就凭口口相传的口碑也常年客满,老板不怎么喜欢接待外国人,他们自己的法语和英语都不好,再说,怎么讲大家都是华人,彼此存在基本信任,什么恐怖袭击、犯罪分子,华人之间不存在的。老刘连护照都没翻,只看了一眼绿皮,他对这两个小年轻很有好感,有礼貌,肯和他一起拉闲篇,因此很热心地为他们介绍租车公司。“你们想要自驾游,在法国就对了,英国的那个乡村小路,又窄又弯,还是右边方向盘。意大利人开车太野!租个车去南法走一圈——尼斯去过没有,好得很,那边的海鲜真是一绝,法国生蚝呀,在大陆要买多少钱你晓得不啦?我刚来的时候都惊呆了,一盘生蚝我在国内两个月的工资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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