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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彼此[he]》

 沈嘉玥轻轻一笑,却有些伤感,“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秽乱宫闱的罪名她担不起,沈家更担不起。”轻声道:“幕后有人为她出主意,不过她也是自愿的。”。

  沈嘉玥一路走到永福宫,不再让宫人传令,径直入殿。

  画心居是懿祥宫的偏院,处于永明宫和锦瑟宫之间,离皇极殿较远。杜旭薇得宠后皇上与她说让她去婉嘉宫翠玉堂居住,而她摇摇头说了一句,“皇上若愿意来,哪怕路在远,皇上也会来。若不愿意来,即便嫔妾住在皇极殿的西暖阁,皇上也是不愿意的!来与不来,本就无关路远与不远之说。”皇上觉着在理,便不说了。此后对她更好了,在皇上眼里,她是不一样的女子。谁不愿意住的离自己近,唯独她不是,自然与旁人不同。

  “奴婢知道了,看来娘娘还是舍不得如菊姑姑啊,也是,如菊姑姑确实不错。”

  郑媚儿一直跪到现在,她也明白了,是太后有意为难她,定然是为着帝后不睦的事,反正她早已有心理准备,太后定会为了这事发作她的,可她唯一没有想到的是太后如此喜爱皇后,她两关系这样好,恐怕今日皇上来都不能劝动太后不罚自己。

  长孙氏说话虽柔,但声音也是不轻的,回荡在殿中,从头至尾只她一人在说话。

  沈嘉玥笑着说:“本宫想出殿走走,这样好的日头,还窝在里面,岂不辜负?”
  当日众妃嫔说笑的场景如在眼前,那时的沈嘉玥不过贵嫔如今已是四妃之一,不得不让人暗叹世易时移,当日在的妃嫔们也都不是傻子,说出当日的话,恐怕自己也要吃个瓜落,都没说话。而刘婧姒见高徽音只讪讪一笑,未曾说话,难免心中焦急,脱口而出一句:“飞燕与合德不就是一对姐妹么?”

  赵箐箐深知那孙氏一直想着依附沈嘉玥,也愿给个好脸色,娇俏一笑,说:“孙芳仪愈发沉静了,也该出来走走,活泼些着呢。”

  沈嘉玥早已猜得了如菊的话意,只是不戳破,笑而不语。如今的猜想又有何意,明日皇后的做法才是要紧的。
  傅慧姗自己说错了,低着头,一声不吭的告退,去了凤朝宫请罪。

  梨琴馆离水光接天殿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小半个时辰后才赶到梨琴馆,没成想一出好戏正在上演。沈嘉玥急急入内,众妃嫔都在,皇上坐在主位,主位以上妃嫔坐着,其余妃嫔站着,一个腰肢如柳的女子跪在地上,另一个锦衣华服的女子在手舞足蹈的说话。

  沈嘉玥走到她身边,蹲下来安慰她,“没事了,没事了,莫哭了,今儿你吓坏了吧?别难过,这里冷,去我那儿坐,我们好好说话。”
  陆陆续续的妃嫔都到了,殿中的请安声络绎不绝,回旋在空中,久久不能散去。待妃嫔全都到齐,皇后才扶着太后慢慢出来,又是一片请安声。太后免礼赐座,众妃嫔才一一落座。

  赵箐箐瞧她脸上不好,连忙话锋一转,拉着沈嘉玥的玉手不松开,手一指,“瞧着那儿的神洛岛,都叫我想起一句‘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1,与姐姐很相衬呢。”

  紫苏宽慰她,“娘娘,别难过了,这样对您的身子不好,您……”
  次日一早,沈嘉玥正在梳妆,听锦织说温婕妤知道自己生了个死胎,不肯好好休养,一直在闹,而太后得知消息立马赐死柳氏。沈嘉玥手上一滑,手里的银长钗摔在地上,成了两截。她终究是不忍温婕妤这般。

  沈嘉玥哪里还有不明的,这是要自己养了那个孩子,慕容箬含定是不肯养,若肯养,哪里还巴巴儿的急召自己。这根本就是个烫手山芋,一出生便注定要失宠的,不得上头三位喜爱的庶出公主,往后只怕要如履薄冰的活着,只是上回皇上说不是在螽斯宫里养着么,如今怎的又要找养母养了,可怜那个孩子,唉!谁都不愿意抚养她,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赵箐箐忙要上前说话,却被沈嘉玥拉住了,沈嘉玥上前,头上步摇晃动的厉害,笑道:“朱嫔这话本宫不敢受,本宫的妹妹只是留牌子,究竟去哪儿都还未知呢。‘姐妹共侍一夫’这话,也是朱嫔能说的?若是被上头知道,朱嫔可要吃不了兜着走啊。”
  钱嫣然眼看着到手的好料子要飞了,也不顾什么上下尊卑,立刻说道:“庄贤妃娘娘,凡事要有个先来后到,嫔妾最早入得司衣司寻了这块好料子,自然是嫔妾得的,想来懿文夫人不会喜欢嫔妾喜欢的东西吧?懿文夫人眼光好,又怎会看上这样的料子,和嫔妾等人的眼光一样呢?”

  沈嘉玥默然片刻,抿嘴而笑,“皇上不喜欢臣妾的安静么?”很快眼中的笑意消失不见了,语气中带着一份伤心和惆怅,“臣妾在想……某些人某些事。”

  殿内一下子宽敞多了,正殿没有放冰块,很是炎热,没多久沈嘉玥身上汗涔涔的,很不舒服,叹一口气,看了底下的几人,不免心烦,道:“眉儿和如花各有错处,既然如此禀告皇后娘娘处置吧,省的有人说本宫偏心。”
  沈嘉玥淡笑道:“恭嫔妹妹莫非忘了?我嫂嫂已然有了身孕,等生下来,也算是儿孙绕膝了呢。”

  二人一前一后入殿,沈嘉玥又让童尚宫坐着禀报。听着听着一晌午便过去了,沈嘉玥不由得又是一叹,宫务多而杂。

  普渡殿乃供奉佛祖、超度法事之地,普渡殿与明光殿仅一墙之隔,普渡殿殿门朝北开,正对奉先宫宫门。普渡殿内供奉着观世音菩萨、无量光佛、文殊菩萨等不少佛祖,面前都有一张长桌,桌上摆着高脚盘,里面放着各色水果、点心,两侧蜡烛燃着,火光旺盛,青烟袅袅,空气中散着烟味,不觉呛鼻。

  “你觉得这话说的通么?”沈嘉玥无奈一笑,脸上划过一丝清冷,“箐箐,你知道么?我根本就不知道杜旭薇和沈嘉琼为什么恨我。在没有做任何事的情况下她们都恨我,要是我真做了什么事,那她们会怎么样?”复道:“其实,在这深宫之中,恨与不恨不需要理由,可恨的那个人一定会找出无数的理由,不管她们的理由是有多么的荒唐。”落下一子,看着棋盘上纵横交错,不由愣神,又絮絮道:“不若这样……”

  赵箐箐心里不舒服,本就不愿见她,这会儿正好顺水推舟,摆手,“不必了吧?皇上在里头冒冒然进去不大好,”又看向沈嘉玥,“姐姐,你说呢?”

  沈嘉玥一笑,“嗯,妹妹想说什么?”又笑颜如花,问之:“妹妹一向精通琴棋书画,只不知今日要献甚才艺,本宫有些好奇呢。”
  沈嘉玥三人漫步在繁花园,悠闲自得,一众宫人跟得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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