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驭天骄_雕虫小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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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驭天骄》

 其中关节厉害,踏足其中,便是无路可退。。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郑溶,哪怕是那夜得知了她矫拟军令,那怒火也未曾如同今夜这样暴风骤雨般急促,她生性聪慧,不过是在一瞬之间便明白了他怒火的来源,她不禁抬起头来,他的眼睛中那不加掩饰的嫉妒仿佛是将她的心架在熊熊火焰上炙烤一般,她的眼神微微瑟缩了一下,不知道皇亲贵胄的他为何这样执念于她,更不知她的事情已经被他知道了多少,而他又会为她退让到何种的地步。

  在一旁的五儿偷偷地往外望,那神色如同一只受了惊的小动物一般,拉了拉她的衣袖,悄悄地问:“苏大人,他们怎么了?”五儿这孩子是出身穷苦人家的女孩子,年纪又小,总是有些怯怯的,前些日子的水患将她家冲了个一干二净,她的弟妹尚小,为母亲治病又花了不少钱,她便咬牙将自己卖了出去。这孩子未见过什么世面,只觉得这一行人无论谁伸一只手指便可将她碾成齑粉,所以对旁的人都是低声细语不敢多言的样子,唯有在苏萧面前才敢放开了胆子说话。

  苏萧对此倒是浑不在意,只觉辜负了当初郑溶的信任,又自觉自己在那件事情上担了天大的不是,加之现下郑溶又如此之忙碌,她却不能分担分毫,心下十分难受。

  邱远钦原本是怕杜五性子冲动,和楼上泼酒之人争执不下,闹出事来,方才会跟上楼来,这一上来却发现饮酒的却是那日在望京楼中对自己冷嘲热讽之人,正想退了出去却又冷不防听到她再一次出言讥讽,当下倒是弄了个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五儿战战兢兢地站起身来,微微有些发抖,却听那人问道:“她怎么样了?”

  “你不敢?”郑溶陡然发作,突然上前几步,猛然一把握住她的手,将那只手举到自己的眼前,细细端详一番道:“古人说得好,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
  他脑中一时之间闪过许多念头,他不敢深想,只觉皇帝锐利如寒剑的目光冷峻地巡梭而下,审视着他面上的每一丝表情,耳畔只听得皇帝轻飘飘地问了一句:“这是京师街头巷尾这几个月人人口舌相传的一句讹语,朕听了很是不顺耳,你可愿替朕解了这件忧心事?”

  三喜笑嘻嘻道:“杨侍郎不是才子么?既然是才子,便是免不了有几笔风流债的。”说罢,附耳上去将那风流之事添油加醋的描述一番。

  作者有话要说:男二。。。
  此话一出,当时的她甚是摸不着头脑,不知尊贵的瑞亲王殿下何来此问。可若是郑溶便是在燕子塔上救过她与王旬的人,那他早已便知她的名姓,因此在那望京楼中问一句她名姓的由来,倒也算不上十分的突兀了。

  苏筝打断他的话,涩然道:“我都知道。”

  闭上眼睛也能想象,朝廷上上下下的官员们会如何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流民人数在奏折中层层递减,到了皇帝的御案上,只怕还不到十之一成。受灾之情更是层层掩盖,等到了皇帝的耳中时,只怕也早成了一片歌舞升平,天下太平之景象了。
  烙铁乃是战场上最常用的止血之物,若是遇上有人重伤,血流不止,有性命之危时,只得将烙铁烧红烧烫,将红烫的烙铁压在伤处止血。此法子虽可止血救命,却也留下终生不愈的伤痕,是最有效却也最不得已的止血方法。

  苏筝被免去官职的第二日,文九捧了圣旨来看她,并不像是来宣旨的人,反倒像是领旨的:“苏……苏小姐,皇上刚刚下了严旨,命苏筝永世不得离开京。”

  没说是谁,可文九知道,除了那个人,哪里还有什么旁的人?
  众侍卫见他来了,皆扭着那沈世春退开了些,郑清走上前去,伸手一把掀开轿门,这一掀不打紧,却见里头果然有个太监装扮的人半倚靠在轿内,双眼紧闭,怕是已经晕了过去。郑清倒真没想到沈世春的轿子里有人,不由大吃一惊,见状转身摔了轿门帘子,怒斥道:“沈世春,你眼里头到底有没有王法?居然敢明目张胆拐带内侍出宫,大庭广众之下口出秽语,强言挑衅,蔑视天子威严!来人啊!将这个小太监给我拖出来!”

  王旬看苏萧精神终是不济,帮忙打发了贺喜的人,待到一两个时辰那些道贺的人慢慢散去后,他又张罗着让绣娘给苏萧熬了一锅滚热的米粥,就着店家晚间送上来的两碟子清淡的小菜和苏萧一并吃了晚饭。

  入夜时分,细雨纷飞,一辆碧油幢小车不紧不慢地往城外明晓山的方向哒哒而行,车上的赶车人相貌极其平常,因着天上落雨,故而那人身上披着蓑衣,头上戴着一顶斗笠,只是那斗笠沿低得几乎压到了眉毛上,叫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他慢慢将袖子从苏萧的手中抽了出来,淡淡地道:“苏大人,容本王提醒一句,你怕是逾规了。”说罢也不再看她一眼,竟直接转身去了。

  她慢慢站起身来,抬起袖口拭了拭泪,摸摸自己冷透了的手臂,如今她孤身一人在黑夜的路上独行,没有光亮,没有温暖,没有暖巢可栖,没有人愿意护得她周全。

  苏萧先看看揉着屁股唉哟唉哟□□的杜五爷,再转过头去,看看仰着脖子格呃格呃叫唤的杜六爷、杜七爷,一头冷汗就这么滴答滴答地流下来。
  他这一番话说下来,让方才还咄咄逼人的郑清竟无言以对,只是那话中暗含的意思却让在场的不少人心惊不已,邱远钦表面上是以霍去病这少年英雄来比喻恭王,可却也说得清清楚楚,无论是恭亲王殿下还是瑞亲王殿下,不过同霍去病一样,都是一柄握着他人手中的宝剑罢了。而三位皇子中,他唯一未曾提起荣亲王,这其中的意思简直昭然若揭。

  闻讯赶来的文九等人早已伫立城墙之下,见郑溶安然回来,忙几步迎上前去道:“殿下可还安好?昨日殿下如此举动,我等俱是六神无主,今日幸而殿下平安归来,若殿下……”

  他微微仰起头来,脸上一派流云般清淡的神情,眉眼处却是掩不住的笑意。

  那女子不禁欢喜道:“公子果然是这里的人!”

  好好好!她果然是胆大至极的女子!

  他垂眸望下去,他原以为她是玻璃心肝之人,许多事未用明言,她也可感知一二,日子长了,自然也就水到渠成。他以为她那些藏得如此严密的心事,总会在那里,只待他来慢慢揭开;他原以为可以为她撑开一张遮风避雨的伞叶,将她密密地拢入怀中,不再受到半分风霜。他以为她往后的时光,缺少的,只是他的踏青而来。
  出淤泥而不染,不过是纯良的心愿罢了。在世上能做到的又有几人?一群人在泥巴塘子中滚得一身烂泥,两眼发红,最见不得别人衣裳洗得白净理得抻展,王旬要做端方君子,旁人未见得容得下他,这京城更未见得容得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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