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南洋南派三叔_万宝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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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南洋南派三叔》

 待心绪稳定后,翊辰声音如常地开了口,“元儿,皇上若非藏了起来,那便是已遭了横祸。待我们成亲时,定要为他留着天子之座。”他已与母亲、妹妹相认,此次回来便是要带着元儿回帝都成亲,慰母亲与父亲以求墨家有后之心。。

  看着儿子安然熟睡的面容,墨肃感慨着,来桃林行宫前,他亦是不曾想过这等奇事,只想见一见自己的儿子是何模样。自己当年是喝了萧渃父亲调配的假死药方躲过了一劫,可如今萧伯与萧渃皆已不在人世,那自己的儿子如何能死而重生。

  络尘的手轻轻滑过茗萼的脸颊,冷起眉眼,严肃道:“阮大司徒好像已经怀疑我并未净身,你难不成想让我成为真太监么?”

  宴席设在了一处名为宁澜亭的临水亭子,亭下荷叶莲莲,池中水清可辨鱼色。各色纷杂的鱼儿混在一处嬉戏、抢食,本是无风平静的水面被掀起阵阵涟漪。

  阮凌锡临行之际,借弯腰整理衣袍为由,把草丛里几粒藏得极深的珍珠抠出,白净的指甲中沾染了擦拭不去的泥泞。他把珍珠悄声放置在沥青色的石板上,随后起身扶着罗姬上了石阶。

  墨肃已经把冰碗全部吃完,他起身,围着正在伏案吃冰碗的煜煊打量着。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会,乌黑的眼珠子转动。

  八个抬轿子的壮年太监立即面露惶恐的停下脚步,僵硬的挺直脊背,额上滚落着大颗的汗珠。
  寝殿内,李奶娘蹲坐在煜煊平日最常待的小憩木榻下,双眼无神的发呆,心中想着煜煊此时应是离帝都很远了。大魏国国土虽大,李奶娘所知晓的却很少。她心中慢慢数着自己所知的城池,猜测着煜煊可能去的地方。

  魏煜珩与魏煜澈掀帘而入时,一声娇怨传来,“王爷一走数月,才从洛华回来,就顾不上奴家了!”

  墨凡得愿,立即恭手领命,声音铿锵有力道:“末将遵旨!”
  煜煊一声嘶吼,同风雪肆虐声掺杂在一处,惊诧了阮凌锡,亦惊诧了李奶娘。

  元儿猛地掀开锦被,对上翊辰满是笑意的星目,她起身胡乱地理了理凌乱的秀发,清秀面容被憋得通红,忙压低嗓音道:“翊辰阁主何时回来的,你是主,我是客,应是我去拜访才对,何故劳你来看我。”

  赵忠立即颔首,“启禀太后娘娘,早在阖闾门时,奴才已经派人去请了萧院首前来。算着时辰,应到了。”
  煜煊学着墨肃的架势,挑了挑蛾眉淡淡道:“也好,那朕便着人送你回卞陵,想来墨肃此时应已清醒。”

  待她赶到府外时,站立着的阮重已领阖府中有地位的下人有序跪拜下。阮灵鸢掂起裙摆,从跪拜的队伍中穿行至母亲金氏身后跪下。她偷偷抬首,看着缓缓而至的天子金辇;锦纱华盖遮掩,她只能瞧见一个少年脊背挺直、端坐着的轮廓。她的一颗心突突的跳了起来,这金辇之中,便是自己来日的夫君么?

  勤政殿书房内,亮起了九盏灯笼,把书房照得宛若白昼。墙壁上绘着飞天,烛光花影葱茏。煜煊一身明黄衮冕,靴子踏踏,珠旒相碰声清脆悦耳,她从跪拜的大臣间走过,让从睡梦中被拉扯起的大臣们以为是自己梦到了当今真龙天子。
  唯有一个穿天青色衣袍的少年双手环胸倚在门处,他发丝用银镶碧玉扣绾在项上与怀中宝剑柄上的红宝石碧红相衬,贵气逼人。腰间银带把宽大袍子紧束着,无萧渃衣袍的云层舒卷之飘逸,倒多了些江湖洒脱不羁之英气。

  而这次,自己一定要助煜煊逃离帝都,再不回来。她铜色面具沾染着冰冷的泪珠,上前把煜煊揽在怀中。

  四目想看,元儿能清晰瞧见翊辰眸中密布的血丝、亦同愤怒。她不明,何故逼自己成亲不果,他倒恼怒起来;她灵动双眸渐渐浮了一层委屈,执拗地回看着脸色柔和起来的翊辰。
  墨肃并不理会阮凌锡,手中剑在掌上旋转一圈打向阮凌锡,阮凌锡侧身躲开之际,他上前拉住了煜煊欲离开。上百御前侍卫已凌空水面飞身而来,伫立在湖心亭周围小舟上,把湖心亭牢牢围住。

  薛漪澜不知自己该去向何处,却心中想要跟随着墨肃,手上不觉扯动了缰绳,追随他而去。

  陷入梦魇中的元儿被跺门声惊醒,她清秀面容上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一双灵动眸子满是惊恐的盯看着翊辰。
  月光下,姽婳宫石板上的浮尘被残风吹拂,离地径寸便重新落地。因鲜少有人往来,石板上的浮尘厚重,粒粒似银沙轻舞在殿庭中。

  赵忠面带犹豫,不敢接煜煊的话,哪有皇上把自己的妃子拱手让与他人的说法。煜煊靠在椅背上,合眸,无力道:“去宁澜亭!”

  李江回到府上已是暮垂之时,铅云低低压垂着,让人辨不出白昼与黑夜。他还未换下满是泥水的衣袍,阮夫人便令人唤他过去。他匆匆去了阮夫人的良辰苑,一肚子的怨气不待阮夫人细细审问,他一股脑的把苦水全倒了出来。

  煜煊耳畔听着墨昭筠的少女情动,心止如水。再见凌锡,她已无了少女时的怦然心动与慌乱无措,只疑心着他为何来此。

  李满挥手令宫人垂下凉亭六面的蝉翼纱帷幔,日光被遮挡的瞬间,煜煊还存一丝清醒,夏光经蝉翼纱过滤后撒向亭内带了一些柔和缱倦,她心中觉得不畅,令李满重新卷起帷幔。李满心知煜煊到底年少未经多少男女之事,仍存着少年的青涩,他面带笑意的躬身应道“是”,挥手令宫人卷起了蝉翼纱帷幔。

  萧渃的愧疚融化在心中,面上依旧是温润似玉的平淡,“萧某的伎俩与阮家人相比实在是不足挂齿!”
  萧渃神情木讷着,把圣旨锦布收好于袖袍中。他高声对赵忠交待着,“赵公公,皇上优思缠身伤了龙体,需要静养几日。你去禀明太后,询问朝堂之事该如何?”好在煜煊的寝殿一向不允准宫人随意进出,待有人发现煜煊不见时,她应早已同阮凌锡离开了帝都。而阮太后不会不知煜煊与阮凌锡的事,于她而言,煜煊越是在意阮凌锡,她掌控煜煊就会越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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