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领域_皓月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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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魔领域》

 余妃也是愣住,顿了顿,又正色道:“姜姑姑,给我继续教训这个疯妇,让她知道些厉害,要是她身上还有一块完整的皮肤,我唯你是问。”。

  死了也好,死了便可解脱,我本不是求死,可我没有生路可行。胸腔里的空气越来越少,眼前乍然绽开无边无际的白光,刺目的亮。或许这就是我的终点,如果是这般,只愿来世,我可现世安稳,平安健康便好。

  等我和曹潜走到营地东边的时候,看见德妃正被人搀扶着从帐房中走出来,她瞥我一眼,嘴角有些许笑,却并未说话。

  我顿觉可笑:“逃?我何须逃?”

  窗棂外有一丝光亮射入,我起身,后背发麻,两腿僵硬,走至窗前,推开,新鲜空气扑鼻而至,又是新的一日,依旧,花红柳绿。

  有这样一种人,似乎就是为了拯救苍生,结束乱世而生,那样高高在上,那样自信满满,仿佛眼界之下,无可并肩,他们本就是王者,锐而贵,带着一身傲然之色,独步天下,俯视脚下万里疆域,征服它,主宰它。

  我看不见火烧四处里,到底有多少人尸首不整,头身异处,抑或是肠破肚开,成了火花绽放之后,归于尘土的粉末,只是那一声声震颤人灵魂深处的恐怖声响,将我心深处对于战争对深彻的厌恶与恐惧,一点点的掏来出。
  曹恚终究还是没能赶到,答案无外乎两种,一是叛,二是死。而当下唯有曹潜处境最难,他抱头倚着树发呆,目无焦点,像是已经痴了。

  他死死盯着我的眼,一动不动,那是我从不曾见过的穆然,卓绝。他一直在说,语调平缓,无起无伏,仿佛已经将那些莫须有的说辞反复默背于心,早已滚瓜烂熟。珍妃跪在我身侧,磕头如捣蒜,绝望的哭泣,求他不要那般绝情。

  我转眼,笑看沉香埋怨:“你错了沉香,若是江欲晚无心如此,秦染又怎敢自作主张?”
  于是,乾坤倒转,黑白交映,在我眼里的最后一格,只剩如阳刺目的光。

  我坐在这里时常在想,从前待在广寒宫一光景为何没有感到如此孤寂绝望?如今却像是时间都凝结了一般,渗进心肺,让每一次跳动和起伏都感到困顿无比。许是那就是情爱吧,有了,困室成了桃源,没了,阔殿也成桎梏,多呆一分一秒都是痛。

  许是江欲晚也知我与无双再见便是尴尬,心中各有滋味杂陈,却只得生吞入腹,不可做声。难道这是为我着想,思及此,我不禁无谓一笑。
  我转眸看向江欲晚:“舞涓离乌落不远,你们派去的人已走了几日?”

  “这就是你要的一切,血流成河吗,堆尸如山,可你忘了,善谋者卒于谋。”

  孔裔会意,猛地用手拨转缰绳,利落的让出半个马身,而江欲晚的马身趁机夹入我和孔裔之间,他精准的在一瞬之间抓住了我的手腕。
  “帮我探些许消息。”

  曹潜点头,侧脸沐在柔光之中,是我最喜欢的秀气和熟悉。

  “若是有朝一日,我也厌了这尔虞我诈,只剩两袖清风,你可还愿跟着我走?”
  我们只跟他到附近马场,便折了回来,方愈要买马,说明应是加快回北越的进程,若是连夜骑马,也只有十日不到的时间,便可以到达北越境内。

  可沉香不知原因,刚要跟上,只闻江欲晚呵斥:“下去。”

  回到帐中时候,小唐正在里面翻看手记,见我回来,他热络的跑上前,扯我衣袖:“沄大夫,我来给你送样好东西。”
  江欲晚能给我什么,我几欲可猜,那些被艳羡的所处,却不再被稀罕。当自己逃离的那个局面,竟是世间无数人为之前赴后涌的美梦,不显得我自己矫情,更凸显命运无常的讽刺。

  人已走到面前,静静等候,我仰头看他,泪如雨下,却不敢眨眼,只怕一张一合之间,人会消失不见,我已禁不起再一次眼看他从我眼前消失不见。那种惴惴之痛,彻底搅乱我五脏六腑,不自觉间,身体已是战栗不止。想说的话太多,可在如此情形之下,只化成无关痛痒的一句,我咬牙恼怒道:“江欲晚,我恨你。”

  明烟照我吩咐把东西放在桌子上便关门退出,我端过铜盆,放在床边的凳子上:“我帮你换药。”

  “准备一套吧,我今日睡在榻上。”

  江欲晚的确不会再放过我,无论从他的仇恨,他的不甘,抑或者是为了他筹谋的野心,我都是个不可或缺的人物,单凭这一点,我无路可逃。可若是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情不容我,势不容我,理亦不容我,我即便有再多不甘,不愿,却还要硬着头皮走下去,因着这一条路,是我唯一可走的。

  “你走吧,事已办成,带着你的妹妹海角天涯,走得越远越好,再不要参合这些是非中来,就像我不曾认得你,你也未曾见过我那般,你跟我,就再什么关联都没有了。”
  而这一点反常连沉香都注意到了,她轻声问我:“姑娘,德妃似乎没有受罪,倒像是好生养着呢,也不知道那个将军大人到底打什么算盘,真奇怪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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