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童话最后一章_一子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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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童话最后一章》

 净空大师道:“敢问长公主与贵妃娘娘,陛下前几日饮食如何?御医这几日给陛下所开的药方何在?”。

  原来,一旁的青娘将方才发生的事情收在眼底,邱远钦惹到的那几个,本来是这酒肆里的常客,被泼了酒的那个姓周名齐,在衙门里头做主薄之职,人称周二爷,家世不错,官儿是乃家里捐的,在这城中也是有几分势力,此刻青娘见他嚷嚷了起来,她对邱远钦就存了几分爱慕之意,眼看这邱远钦就要吃亏,忙出面来周旋一二。

  还未等她站定,一旁早有两位妙龄少女款步迎了上来,膝下虚虚一屈,软软道了个万福,一左一右挽着她的袖子,娇滴滴道:“公子且随我来……”

  郑洺皱眉道:“你这个脾性还是要改一改,不然吃了大亏,没得找我来哭。过去的事情就不说了,这样两败俱伤的事情还是少来些的好,再来两三回,伤筋动骨。”

  一时间,这四个字仿佛一把闪着寒光的利刃,猛然插入她的心头,她疼痛难遏,终于不再低垂自己的目光,只管仰头去看他,他的玉冠在月光之下泛着极冷的光,许是方才舞剑的缘故,一缕青丝从玉冠中悄然垂了下来,他的面容素日间是极冷冽的,今夜却因着这青丝显得柔和了许多,她恍惚记起了一件事情,自己仿佛从没有像现在这般这样近,这样仔细地看过他,他看着她的泫然泪下模样,伸手揩了揩她的眼角,低声道:“怎么还哭起来了?”

  郑清身旁有一年轻将军越众而出,道:“末将愿领兵救援!大将军若是愿拨末将三万精兵,末将誓将奉曲夺回来!”

  仁孝长公主郑淣并不回头,空洞洞地声音飘荡在那妃红色的寝殿之中:“三哥,你终于来了。”
  自从郑溶离了地界回了京,巡抚大人便日日在家里等着,只盼自己升官的消息早些来。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三个月,都到了年底回京述职的日子,也没等到半分消息。在巡抚大人回京述职之时,在京城荣亲王的家宴上,荣亲王郑洺对众人夸耀,说自己新近得了一位绝代美人,乘着酒兴,当即就唤出一位美貌的姬妾出来侍酒。待看到这位荣亲王口中所称的爱妾时,巡抚大人当即吓出了一身冷汗,原来这位侍酒的美人不是别人,正是三个月前自己在桑园献给瑞亲王的那一个!

  苏萧座位本就靠后,她又只是个从六品的衔儿,并不想去凑那些个虚热闹,更喜这厅中的人人都赶着去敬酒攀附,此时竟无一人留意于她,于是她便只管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一个人慢慢地啜着酒,托着头看那厅中的江阳歌姬调琴弄筝,舞姿曼妙,倒是很有几分潇洒自在。

  苏萧回过头来,见五儿一脸惶恐,她不由地想起了自幼服侍自己的银香,那丫头若是有热闹可看,定然已经冲了出去打探个究竟,忙安慰道:“无妨,待我过去看看。”
  她额上剧痛袭来,眼前一黑,只觉一道猩红的液体顺着眉毛缓缓地滴了下来,如红玉滚落,一点点慢慢地洇在青色的官袍上,虽是一抹子殷红,因着隐在青衫之间,故而不大显现得出来,仿佛她此刻的满腔心事,虽叫嚣着欲澎涌而出,可到底还是化作一声叹息,叫人几不可闻。

  郑溶目光渐渐地垂下去,只伸手倒了一杯酒,他将那酒杯握着手中转了一转却没有喝。

  邱远钦看着面前少女泫然若泣的如花容貌,眼前晃过的却是另外一张脸,他心下刺痛无比,怔忪片刻,方喃喃道:“那时候,她不过同你一般年纪……”
  郑溶正往外走,却听见身后传了来了一阵子脚步声,不禁回头一看,却见是苏萧只松松挽了头发,穿了常服便跑了出来,也不知是何事如此之急。

  半晌,郑溶恨道:“治理水患,乃是千秋之事,朝中五鬼小人为私利竟可做如此下作之语,实在可恨。”

  郑洺潜府中最得力的内侍太监三喜,如今已是内务府掌事大太监。伺候在郑洺身边的三喜眼瞧着邱念钦出了殿门,从郑洺面前供着的碾玉观音像后头转了出来,弓着身上去一步,替郑洺打了打扇子,忿然道:“这邱远钦如今太过张狂,如今天下都是皇上的,皇上又何必要忍这一口气?”
  见到御赐之物,郑清早已怒不可遏:“好哇!今日是父皇生辰的好日子,普天同庆,却有此等血光之事!德公公,你派人将这小双子好生葬了,无需惊动父皇。今日之事,人证物证俱全,沈大人,你方才讲你轿中就算是藏了宫女也没人敢拿你怎么样,大内之中尚且如此,在外头还不知如何的嚣张跋扈!今儿就请大人自回府去,我明日自会向父皇禀明今夜所见之事!”

  她的世界中再无其他,只余下他的一双眼眸,她在他的双眸中清楚地看到自己此刻的模样,正犹如濒死之人渴求绿洲,到头来却发觉那不过是一场海市蜃楼。

  若是那个人,能庇护她一生安稳,便是让那刻骨的仇恨就此烟消云散又有何不可?
  王旬知苏萧身子向来就弱,最近见到她时,许是公事繁忙,显得越发憔悴。刚刚一番话之后,外面半晌就再无半点动静。他怕她触发心事,独饮伤身,忙开了房门,想着劝解劝解。

  郑溶见她到底有些拘束,心下也知她的处境好比是如履薄冰,如此小心处事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更何况除了女扮男装这一层,他们两人之间还隔着身份上的千差万别,况且这种事情也急不得的,于是也不多勉强,便一面站起来微微松了松筋骨,一面顺手将案几上一碟子下头进上来的鹅梨卷儿递给她:“我素来不喜甜食,这碟子鹅梨卷儿,你带回去作宵夜罢。”

  苏萧一见此人,只觉肩背上的伤处隐隐作痛,她将手中的拳头攥了攥,不由开口质问道:“你可知在水华寺的那一箭差点要了苏某的命?”
  赵妃掩唇笑道:“皇上可是瞧不起臣妾了!皇上尽管将臣妾打发到那种死板板的地方去,臣妾可不怕呢!只是若皇上将臣妾打发过去,那哥哥可怎么办呢?到时候,岂不是臣妾抢了哥哥的官印子?”

  却听郑溶寒声问道:“你的烙铁在哪里?”

  他向来对小儿女间的春情秋怨没什么兴致,今日却觉得这扮作书生的小女子倒有几分意思,行为颇有些魏晋之风。想到此他自己也不觉好笑,一个小门小户的女子,不过是在情郎面前娇憨痴嗔了点,如何就想到名士风流这一桩上头去了?

  郑溶附在她耳畔轻声道:“其一么本王是想让母亲看一看,她的儿子这三十年来头一回看上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模样的。”他微微顿了一顿,瞧着她红透了的耳垂,“其二嘛本王是想告诉阿萧,人生苦短,若是同本王母妃一般太过执迷,便往往自苦而不自知。反倒忘了人世间有如此多的美景,将要最最要紧的抛在了脑后。”

  他两步赶了上去,劈手夺了那门房手上的那张拜帖,下头的落款果然是他想也不敢想的两个字——苏萧,手指微微颤抖,拆开来一目十行草草看来,却是她今日邀了他去纸笔胡同小聚。

  她只是无言以对,无颜相对而已。
  苏萧默默点了点头,半晌方道:“今日若不是殿下提点,下官现下恐怕已经身在锦衣卫的刑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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