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奴_清除白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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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奴》

 桃华有小情绪了,桃华不开心了。。

  好端端的,这人不走正门,不着守门的仙使通传,悄无声息的从侧门的小花圃上飞过,可是要行甚么不轨之事?

  桃华快速抱紧身旁的一棵手臂粗的杨树,紧紧不松开,抵挡魔物谷口中传来的吸力,快声道:“虽然很快就要被你吞下去,但我有个请求。”吞下因紧张而产生的口水,“我想说一句话。”

  桃花坞只有那只刚成精的画眉鸟并一只活蹦乱跳精力旺盛的小鱼精鱼丸,剩下能拿的起针线的只有她,她若说自个儿是桃花坞针线活最好的,怕是没人会反对罢。

  这一夜的时光皆用来赶路,眼前的风景换了又换,从参天大树到郁郁野草,从野花满地到河流湍急,凌晨的露水沾湿草叶,东方翻出抹鱼肚底白色,他二人才终于走出郁郁葱葱的林子,靠近了王宫附近的街道。

  围观的众神仙自觉的让出一条道来,桃华略有些庆幸,终于不用从二楼的窗口往下跳了。她停下脚,含了抹浅浅的笑头也不回道:“下仙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帝君可记得曾为下仙上过一堂课?是帝君亲自教会下仙,何为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桃华尽力试了试,试图挣开无妄的禁锢术,然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她还是不能移动分毫。她软着声儿求他,“无妄,你放我下去,我不怨你瞒我帝君将死之事,拜托你放我下去好不好?”
  药膏冰凉舒爽,抹在手臂上减了几分焦灼感,胸口早已经结疤的地方却忽然开始痛起来,该是方才剧烈运动时扯到了。桃华肥着胆子耍赖似的往初微怀里窝,指着胸口喃喃道:“这里疼,天冷的时候疼,下雨的时候也疼,似刀割一样锥心刺骨。”

  摇摇晃晃的操控着祥云飞入百里桃林中,仔细避开无人修剪的桃树枝,桃华领着小鱼精漫无目的的穿梭着,想寻到从前居住的茅屋。她记得她当时撸着袖子埋头苦干好几日,将她的萝卜坑建在了西南角,当时桃林并不像现在这般密,遁在空中还能看到茅屋的顶,如今连根茅草叶也不露出来。

  额前的碎发遮眼,连窗外的月亮都看不全。桃华扭扭身子,垂眼淡淡道:“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不想再提他,何况你如何知晓他的心境,少年郎你不用这般宽慰我的,我同他之间,是该断了所有联系了。我如今装作忘了他,是想骗骗自己,面对他时好松快几分,骗的久了,倒真觉得自己已经忘了他了。”
  桃华不由得往后缩了缩,无妄怎会知道她打算偷看帝君嘘嘘呢,难道神棍当真厉害到能读心了?

  山头没有看到,正前方却隐约出现个飘逸的人影,身形颀长玉立,满头的黑发郁郁招摇,一袭白衣错落在山水间,如不小心入画的仙者,额间一簇金色图腾愈发衬的他超凡脱俗。

  手势停留在缸状,估摸着窗子的大小够自己跳出去,桃华松松筋骨正欲起飞,脚已经抬了一只起来,身后蓦地响起声好听的男音,如玉碎在盘中,清亮圆润,“我找了你许久,你怎么在仙波阁?”
  他那时终于明白,只要桃华不捅出天大的篓子,初微就不会逐她出师门。男女间的情爱最为奇怪,若一个男子深爱上一个女子,他会用尽自己的力气去对她好,旁人的话无论好坏,他都听不进去。初微是掌三界众生性命的帝君,他若想维护桃华,哪怕他纠集再多的神仙,也无法把她从他身边赶走。

  于是桃华捅了捅鱼竿的末端,语气诚恳道:“你说我足足睡了三万年,怎的流封你还和从前一样,一点儿都不显老呢,咱们俩关系这样好,自是要多多联络,免得关系生疏不好借钱。”

  这一路走来轻轻松松,八百里的路程不过喝盏茶的功夫便到了。风声过耳,九重天上的云朵触手可得,软软入手,尚未来得及仔细摸一摸便化在手心里。
  幸而昨晚结束的时候她将衣裳穿好了,不然今日再吭哧吭哧的去穿衣裳,一定会将帝君吵醒。她又想了片刻,低头看了看帝君如画的眉眼,一狠心,从结界的右下角破开一个窟窿,侧着身子钻出海面。

  捂得滚烫的手下意识的往下滑,想找一个寄托物,滑过绣有桃花图案的衣襟,滑过月白色腰带的侧边,直到摸到腰间冰凉的玉佩,她才猛的反应过来。

  她陪着帝君往零陵湖钓鱼时,抽空听了那么几个。
  她当时哭了吗?该是哭了的,她爱了帝君这么多年,早把他当成了生命的一部分,她早知这部分会离她而去,却没想到这一日来的如此快。

  她猜不准帝君的心思,帝君对桃华的态度一向模棱两可,若说帝君喜欢桃华,可将桃华送上死路的是他,最后刺向桃华胸口的那一剑结结实实不带丝毫情分;若说帝君不喜欢桃华,自桃华死后,帝君再没有笑过,俊朗的容颜整整板了三万年。

  一直佩戴在身边不曾摘下的玉佩系在她的肉身上,季霖的魂魄被她拘在里头,都说玉最养人,双露玉佩又是初微的东西,季霖的魂魄在里头,想必被将养的很好。
  不过这和他穿身喜服有何干系?难道说,难道说他领着桃华拜会过洪荒大地了!

  帝君静静的抱着桃华,沉默良久,直到日头西斜,才舍得将桃华郑重其事的交到他手上,再三叮嘱他抱紧了,若桃华伤到哪里,他便去拆了他的无生谷。

  每次去钓鱼总是遇着帝君,桃华有些不解。夜间星子十分亮堂,比帝君的眸子还要亮堂,桃华画蛇添足的提了盏雕花的灯笼,披个斗篷穿过树影花间,在流封暂住的宫殿门口寻了个地方蹲着。

  她想,若初微那时死了,她也活不了。

  懒散的过了一日,第二日晨起,桃华便忙得脚不沾地,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小黄书,呸,圣贤书。

  果然,钓鱼也是要讲究天赋的。
  帝君心里不好受,桃华这边也不怎么乐观,他瞧着桃华眼底的黑眼圈儿重的都能溢出黑墨来。他在桃华对月舞剑时开解她道:“我知道你心里不舒坦,堵的你睡不着觉。当年帝君去看你,我也是知道的,只是帝君的意思是瞒着你,他怕你见了他之后会动怒,你那时伤的重,若动怒的话很可能会血崩。”他扔了一颗葡萄进嘴,“吧唧吧唧”咀嚼片刻后吐出葡萄籽,叹口气道:“帝君心里,始终有你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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