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分熟(1v1H)_叶家老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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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分熟(1v1H)》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郑溶,哪怕是那夜得知了她矫拟军令,那怒火也未曾如同今夜这样暴风骤雨般急促,她生性聪慧,不过是在一瞬之间便明白了他怒火的来源,她不禁抬起头来,他的眼睛中那不加掩饰的嫉妒仿佛是将她的心架在熊熊火焰上炙烤一般,她的眼神微微瑟缩了一下,不知道皇亲贵胄的他为何这样执念于她,更不知她的事情已经被他知道了多少,而他又会为她退让到何种的地步。。

  从此,再无人敢在皇帝陛下眼面前提瑞亲王三个字。

  一旁的谢贵妃惊疑道:“那究竟是出在什么地方?”

  郑求冷哼一声,道:“他这样的皇亲贵胄能真懂什么赈灾的事儿?自从他这次来督察赈灾,不过是仗着自己早些年有些军功,便跟要学猫拿耗子一样,他以为自己是猫,将咱们通通都作了耗子了。他又怎会知道是五年前的陈米?便是去年年前收进官仓的新米,凭着昌安天潮的气候,纵然有些霉变也是在所难免的,他以为这样挑刺儿,便抓住了咱们的甚么把柄了么?”

  众人正在窃窃私语,不一会儿,便有侍从气喘吁吁地从那处跑了过来,朝上禀告道:“殿下,这位勇士并没有射中桩上的鸡子,只是射中了木桩。”

  岸上的那人要去拽他,可水里的书生却一阵乱扑腾,这一折腾,在月下越发显得可怜,下半身衣衫俱湿,一时间水面上湿透的衣衫紧紧裹在腰身上,却是腰线玲珑。他不由莞尔,原来却是哪家浓情蜜意的小鸳鸯,背着父母与情郎扮作男子一同出游上街,不知怎么闹了脾气,现下正是赌气呢。

  苏萧在公房里前思后想,让顶头上司家事不安,到底不是做手下人的本分。况且——苏萧叹了口气,那杜氏三兄弟赖在自己家里,到底也不是个长法。
  果然,果然不出父亲所料,她嫁的二皇子如今果然就成了圣上,她的身份跟着跃上了九重天,自己本就是潜府中的第二号人物,自然也了跟着封了妃,以往不过是个命妇罢了,而今却尊贵万分,便是父亲母亲现在见她一面,也得先叩头请安才能告罪落座。

  郑溶双手紧握,指节苍白,苏萧伏在他的怀中,没有半点生机——他这样赶来,这样以身犯险,这样孤注一掷,却到底还是救不了她的性命……

  她的心仿佛是千年的古潭,那一年因着他,她为他栽起柳树成荫种下桃花成林,四年前他离开以后,她便成了冬雪封山,千鸟不渡波澜不经。那一声的呼唤仿佛向那千年古潭中投下一粒石子,她面上没有表情,心中早已经激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暗涛汹涌。
  他只觉自己怀里的人身体有些僵硬,他的手慢慢地抚上她濡湿的长发,如同安慰一只迷途的小兽,一下又一下:“不要紧,万事都有我在。”

  “妙仁先生,苏某感激先生之恩——只是,”她笑了一笑,眼睛里却透出一点凄惨的神气,“若是先生便那样由着苏某去了,苏某更是感激不尽……”

  突然而来的力道使得苏萧灵台顿时清醒过来,她侧过头来,王旬只见那一双眼睛近在咫尺,如同一点最浓烈的墨色一般,没有丝毫光彩,只余一点尖锐的黑,那点子黑仿佛能直刺到人心的最深处。
  他的手轻轻地盖在脸上,“当差不力?!等几日,怕就是要我将功赎罪了罢?说是送长公主联姻,怕就怕这一北去,等长公主完婚之后,随后的圣旨便是命了我驻节宛城,就地封王,裂疆分封,从此永无回京的机会了罢……”

  对面的那个人肩膀微微抖动了一下,脸色苍白异常,一双眼睛里头是望不见尽头的茫茫然,只垂首跪在地上,低声道:“陛下太抬举微臣了,陛下明明知道,微臣如今还在京城,不过是为了亲耳听到陛下还微臣父兄一个公道罢了。再说了——微臣这样地位卑微的人,瑞亲王又怎会放在心上?”

  郑溶目光扫过两人,只伸手“啪——”地一声掀开药箱,抽出烙铁在手中掂了两掂,淡然道:“再血光些的场面本王也不是没有见过,况且这点小事?”
  作者有话要说:有木有喜欢顾相滴童鞋?俺好喜欢他滴说。。。顺便打广告,下一篇文就是顾大人滴。。。

  五支兰花。

  皇帝步步紧逼地追问:“除非什么?”
  郑溶慢慢踱步到窗前,站在窗边负手而立,窗外的丝竹喧哗之声悠然入耳,他的目光远远地投向对面,对面那家名唤春风楼的勾栏院子大红的灯盏高高挑起,一派香云绢霞,楼上正有一群北来的商贾正在饮酒作乐,倚红偎翠,好一幅活色生香秉烛待旦的夜宴乐饮图。

  “为了报家仇,隐名入京?居然还入仕了。”顾侧沉思片刻,悠然道,“我倒想起一件事情来,苏家与邱家有何关系?邱远钦这两年,倒是一直暗中在查苏家的事儿。”

  自有分寸。
  原来方才他一心便打定了主意,要与郑溶同归于尽,他知晓与郑求报仇唯一的办法便是到大堤之下,触动郑求原本安排好的机关,引水冲坝,掀起滔天的巨浪,搅它个天翻地覆。到时候坝毁人亡,不怕郑溶在这样的恶境中还能保全性命。

  想当初自己第一次在家中见到表兄便倾慕不已,不知这世上竟然有如此谪仙般的人物,只可惜那时候他已婚配,爹爹母亲是断断不许自己辱没门楣,自甘堕落充当他人的妾室,自己万般心思,不过是藏在心口上,尽付流水罢了。

  只是殿下现下已下定了决心,恐怕他们的这一番宏图又会平白地多出了一截子难处,今日发生的事情,绝不会是二王的最后一次出手,他们本是稳中求胜,可郑溶硬生生给逼得自己要寻一条险中求胜的路子。

  巡防营的将士们在场子边上拉起了极长的铁链,将前来看热闹的百姓们隔在离场子数步之外。

  郑溶微笑道:“莫非子谦连这个也想不透?”

  他心中喟然长叹,原来,这样的幸福,命运也不吝啬于赐予他们。他明日赴京赶考,而她却要在邱家大宅里独自生活。他不能为了眼前的片刻欢愉恩爱而至她于冰言冷语之中,若老爷子知道自己早已钟情于她,那她往后在邱家的日子只会如同冷窖一般——更何况后院里头还有一口井,他突然打了一个寒战,关于那口井的骇人传说突然袭上心头,若是如此,若是如此,她的阿筝怕是等不到他回来的那一日!他不能让他的阿筝去冒这个险!
  她顺着小石子儿路往前走,穿过一道垂花门,面前却是四层的赏花楼,那楼上悠悠地传来丝竹之吟,笙箫之声,原来那方庭阁是这座院子的侧院,方才她顺着的小径,却是围着这院子走了一圈儿。她再顺着石子儿路再往前走,面前却只有一条回廊,竟是无路可走了,想来这道儿可是来的时候好寻,待到要出去却是颇费脑筋的事儿,她四处张望,此地却甚为寂静,想找个下人来引个道儿竟然也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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