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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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介意就好……”。
翌日，苏念贞在浓郁的饭香中醒来。拿床头书架上的小闹钟看了一眼，竟然已经八点多了。慢悠悠伸了个懒腰，简单活动了下筋骨，才往楼下走去。
“你好像对电脑这些东西十分精通啊？”见闻润完全不用看说明书，组装起机器来比专业上门服务的售后人员还要熟练，丁赫忍不住问道。他曾当过将近十年的职业军人，观察力当然比一般人强上很多，很容易就察觉到了闻润最近的改变。
这个寒冷的早上，因心里记挂着要安排面试的事，苏念贞没敢在暖烘烘的被窝里多磨蹭，人一醒就挣扎着起来了，难得跟习惯早起的闻润同步。好在屋里的暖气已经能用了，起床并不是一件太过艰难的事。
不过，她和同样睡过头的闻润跟村里人没有沾亲带故的亲缘关系，不用一大早就张罗着出去拜年。而他们要拜年的对象——姜家老两口和老白——也不在乎什么晚不晚这些俗礼，就没叫他们，甚至连一大早要放的鞭炮都等他们醒来才在院中响起。
……我又在图书馆遇到他了，作为京大的高材生，他还如此勤学不辍，真是让人敬佩啊。没想到他还记得我，主动向我打了招呼呢。我真没用，面对他友善的笑容，为什么要装作视而不见呢？他会因此而讨厌我吗？会觉着我是个没教养的女孩吗？会不会下次也装作不认识我？我真没用！……”
约见的地点是学校附近一个不错的咖啡厅。苏念贞特意提前了五分钟赶到，没想到潘雪妮已经跟一位打扮精致、穿着时尚的贵妇在小包厢里等着了。
“又不是你家，想说谁说谁，自己对号入座还怨别人！”
“公司如果要招人，会在正规招聘网站上发布招聘信息，谢谢你妹妹对咱们公司的信赖，请她关注相关网站吧，好吗？”
“哼！”见一点回缓的余地都没有，正在兴头上的苏念贞不甘心地哼一声，闷闷不乐地上了楼。
“袁爷爷不用麻烦了，这个蒸面很好吃，我们很喜欢~”潘雪妮赶紧阻拦。她们冒然来别人家蹭饭已经很难为情了，再劳烦老人家亲自下厨，也未免太不像话。
“哇，真好吃！这味道真是绝了！”一个老家四川的妹子最爱吃辣，抢先试了一口，吃了之后连连夸赞。
“你拉倒吧，啤酒喝炸鸡还能诗情画意？果然这是个看脸的世界啊，丑比连吃块炸鸡的权利都木有……”
伴随着欢声笑语，三大两小很快就将自家和老白家里里外外该贴的地方都贴满了。
相视傻笑的两人，不知道在二楼雅间里，有人正透过一览无遗的透明玻璃墙面，面色复杂地远远望着他们。
突兀响起的机械电子音吓了苏念贞一跳，她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人工智能，是在……回应她？她要说点什么跟它聊下去吗？还是说，它只是按照程序设置在公式化地回应，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她得到了认同，有了接收单位，马上就要搬出这个住了四年的，让她既不舍又迫不及待想要逃离的宿舍。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小院儿古树下，手忙脚乱到处逮猫的潘雪妮毫无所觉。或许，就算知道她也不会在乎。要是袁天真因为别人挑唆几句就立刻动摇了，他们俩未来也没什么希望，不如趁早分了好。
“今儿放假啊？”见闻润刀工熟练地切着鲜肉，灶上的汤底已经熬制得差不多了，苏念贞连猜都不用，就知道今天要吃火锅，不由更加开心了。
相比于车厢里的嘈杂混乱，苏念贞所在的小角落却是难得清静。乘务员估计去巡逻了，休息室门锁着。小门旁边是饮水机，如今大家都在忙着找座位，暂时还没人接水。只是这份儿难得的清静如昙花一现，很快就被大包小包艰难挤过来的一家四口打破了。
“幸好没关门。”
只是，信任归信任，大多数人还是惜命的。就算安装了车载智能系统，也依然老老实实地开车。
女生们多注重隐私，有些上大学才开始住校的更希望有自己的空间，可学校强制规定大一学生必须住宿，许多女孩儿只能想方设法在现有的条件下营造独属于自己的小空间。于是，透气又漂亮的床帘应运而生，在女生宿舍广受欢迎，学校里随便一个超市或是便利店就有卖。
“可你现在的状态，并不只是帮多少人这么简单。你把他们当成了你的责任，阿贞，当你发现无论你怎么努力，都还是有更悲惨的人需要你帮助的时候，你会内疚，会累，会渐渐对这事儿产生厌倦的情绪，想着干脆不要做了。可内心又会遭受良心的拷问。这样下去，你会把自己逼疯的。”
“理论上是这样说啦，可实际怎样，谁料得准呢？”潘雪妮一脸苦相：“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亲爹亲妈早早离异不说，小小年纪就得跟后妈继姐撕，难道日后还要跟公公婆婆扯白吗？我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老天看我这么不顺眼！”
“这山头上连棵像样的树都没有，是土壤贫瘠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啊？”放眼望去，整个山头光秃秃的，连一棵小树苗都没有，只有枯黄的野草随风摇曳着，看着格外荒凉。
“呃……”苏念贞呆呆地看着闻润近在咫尺的深邃双眼，惊愕地说不出话来。她让这人想办法，可没说让他对起哄的众人妥协啊！这眨眼间放大的脸是怎么回事？自己唇上贴着的温热物体是什么东西！
“爸，你就眼睁睁看着亲生闺女被人这么作践吗！”见往常就算空着手来，都对自己笑面相迎的老婆子，竟然敢当着外人的面对自己姐妹三个摆脸色，一点面子都不给，姜小玲顿时怒了，连之前姐妹仨商量好的放低身段讨好亲爹和那个死老婆子的策略都忘了，跳着脚叫嚣道。
“哎，”丛晞幽幽叹息了一声，一脸消沉地说：“你们说，有些人明明不愁吃穿，比很多人都过得好，为什么就不知道知足呢？”
翌日，苏念贞在浓郁的饭香中醒来。拿床头书架上的小闹钟看了一眼，竟然已经八点多了。慢悠悠伸了个懒腰，简单活动了下筋骨，才往楼下走去。
“你好像对电脑这些东西十分精通啊？”见闻润完全不用看说明书，组装起机器来比专业上门服务的售后人员还要熟练，丁赫忍不住问道。他曾当过将近十年的职业军人，观察力当然比一般人强上很多，很容易就察觉到了闻润最近的改变。
这个寒冷的早上，因心里记挂着要安排面试的事，苏念贞没敢在暖烘烘的被窝里多磨蹭，人一醒就挣扎着起来了，难得跟习惯早起的闻润同步。好在屋里的暖气已经能用了，起床并不是一件太过艰难的事。
不过，她和同样睡过头的闻润跟村里人没有沾亲带故的亲缘关系，不用一大早就张罗着出去拜年。而他们要拜年的对象——姜家老两口和老白——也不在乎什么晚不晚这些俗礼，就没叫他们，甚至连一大早要放的鞭炮都等他们醒来才在院中响起。
……我又在图书馆遇到他了，作为京大的高材生，他还如此勤学不辍，真是让人敬佩啊。没想到他还记得我，主动向我打了招呼呢。我真没用，面对他友善的笑容，为什么要装作视而不见呢？他会因此而讨厌我吗？会觉着我是个没教养的女孩吗？会不会下次也装作不认识我？我真没用！……”
约见的地点是学校附近一个不错的咖啡厅。苏念贞特意提前了五分钟赶到，没想到潘雪妮已经跟一位打扮精致、穿着时尚的贵妇在小包厢里等着了。
“又不是你家，想说谁说谁，自己对号入座还怨别人！”
“公司如果要招人，会在正规招聘网站上发布招聘信息，谢谢你妹妹对咱们公司的信赖，请她关注相关网站吧，好吗？”
“哼！”见一点回缓的余地都没有，正在兴头上的苏念贞不甘心地哼一声，闷闷不乐地上了楼。
“袁爷爷不用麻烦了，这个蒸面很好吃，我们很喜欢~”潘雪妮赶紧阻拦。她们冒然来别人家蹭饭已经很难为情了，再劳烦老人家亲自下厨，也未免太不像话。
“哇，真好吃！这味道真是绝了！”一个老家四川的妹子最爱吃辣，抢先试了一口，吃了之后连连夸赞。
“你拉倒吧，啤酒喝炸鸡还能诗情画意？果然这是个看脸的世界啊，丑比连吃块炸鸡的权利都木有……”
伴随着欢声笑语，三大两小很快就将自家和老白家里里外外该贴的地方都贴满了。
相视傻笑的两人，不知道在二楼雅间里，有人正透过一览无遗的透明玻璃墙面，面色复杂地远远望着他们。
突兀响起的机械电子音吓了苏念贞一跳，她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人工智能，是在……回应她？她要说点什么跟它聊下去吗？还是说，它只是按照程序设置在公式化地回应，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她得到了认同，有了接收单位，马上就要搬出这个住了四年的，让她既不舍又迫不及待想要逃离的宿舍。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小院儿古树下，手忙脚乱到处逮猫的潘雪妮毫无所觉。或许，就算知道她也不会在乎。要是袁天真因为别人挑唆几句就立刻动摇了，他们俩未来也没什么希望，不如趁早分了好。
“今儿放假啊？”见闻润刀工熟练地切着鲜肉，灶上的汤底已经熬制得差不多了，苏念贞连猜都不用，就知道今天要吃火锅，不由更加开心了。
相比于车厢里的嘈杂混乱，苏念贞所在的小角落却是难得清静。乘务员估计去巡逻了，休息室门锁着。小门旁边是饮水机，如今大家都在忙着找座位，暂时还没人接水。只是这份儿难得的清静如昙花一现，很快就被大包小包艰难挤过来的一家四口打破了。
“幸好没关门。”
只是，信任归信任，大多数人还是惜命的。就算安装了车载智能系统，也依然老老实实地开车。
女生们多注重隐私，有些上大学才开始住校的更希望有自己的空间，可学校强制规定大一学生必须住宿，许多女孩儿只能想方设法在现有的条件下营造独属于自己的小空间。于是，透气又漂亮的床帘应运而生，在女生宿舍广受欢迎，学校里随便一个超市或是便利店就有卖。
“可你现在的状态，并不只是帮多少人这么简单。你把他们当成了你的责任，阿贞，当你发现无论你怎么努力，都还是有更悲惨的人需要你帮助的时候，你会内疚，会累，会渐渐对这事儿产生厌倦的情绪，想着干脆不要做了。可内心又会遭受良心的拷问。这样下去，你会把自己逼疯的。”
“理论上是这样说啦，可实际怎样，谁料得准呢？”潘雪妮一脸苦相：“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亲爹亲妈早早离异不说，小小年纪就得跟后妈继姐撕，难道日后还要跟公公婆婆扯白吗？我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老天看我这么不顺眼！”
“这山头上连棵像样的树都没有，是土壤贫瘠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啊？”放眼望去，整个山头光秃秃的，连一棵小树苗都没有，只有枯黄的野草随风摇曳着，看着格外荒凉。
“呃……”苏念贞呆呆地看着闻润近在咫尺的深邃双眼，惊愕地说不出话来。她让这人想办法，可没说让他对起哄的众人妥协啊！这眨眼间放大的脸是怎么回事？自己唇上贴着的温热物体是什么东西！
“爸，你就眼睁睁看着亲生闺女被人这么作践吗！”见往常就算空着手来，都对自己笑面相迎的老婆子，竟然敢当着外人的面对自己姐妹三个摆脸色，一点面子都不给，姜小玲顿时怒了，连之前姐妹仨商量好的放低身段讨好亲爹和那个死老婆子的策略都忘了，跳着脚叫嚣道。
“哎，”丛晞幽幽叹息了一声，一脸消沉地说：“你们说，有些人明明不愁吃穿，比很多人都过得好，为什么就不知道知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