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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记得当时的我来了这里,后来,姚自胜也来了。可是再后来呢?发生了什么事?我却不记得了。中间的记忆就象被人用刀裁了去,一点儿痕迹都没留下。若是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旁人的身上,还能当一件奇谈来听。可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这种感觉是说不出来的。。

  我能看到他,能听到他,能触碰到他。

  这人的气质,不太好形容。明明这是夏天,可是看他一眼,就觉得有冰水从头顶直灌下来。很冷,没活气儿,要不是眼睛动,人也喘气儿,简直象一樽冰雪雕的人像。我都怀疑刚才那话是不是他说的。

  我想了想:“下午,您喝了酒睡了,有艘大船过来,那人把我们接到这大船上,”顿了一下,我说:“他说他是惊雁楼的楼主,师公,你认识他吗?”

  能不懂事么?我比这屋里其他两个未成年人那可要懂事多了!

  “不可能的。”我可以笃定:“绝对不会是巫宁。”

  不等我说话,他指着前面:“那里有西域的客商贩卖的东西,都是咱们中原没有的,过去看看吧?”
  “对啊。”巫真笑笑:“而且自己一定能找着,只有你自己一个人能看见那些东西。”

  “涂家庄的那次变故,纪羽和雁三儿应该也去了,你对他们全无印象吗?”

  她长的什么样子?
  “还有,设阵者自己也在阵中,却不能善藏自身,以至于最重要的阵眼反而成了易寻易破的缺陷……”

  涂姑娘就笑着说:“老太太您说得好听,说是怕我们闷,其实是您自己懒得陪我们。好,我们这就到那边儿去,回来我们就把荷花都给你采精光,让你明天没得瞧了。”

  睡在陌生人的船上,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
  越朱就笑:“哎哟哟,听这老气横秋的口气,你一共也不过活了十来年,倒说得象是过了半辈子一样。”

  “自然认识,他不是曾经被你买回来过吗?”

  我起先以为是权叔,或是那位给我看诊的郎中。可是再仔细听,两个都不同。
  师公好似没听到,理都没理我。

  骑在马上的新郎官,我每日里思念的人。

  父亲正在那里挑拣墨石,风从窗外吹进来,微微的凉。
  我忽然想起雁三儿说过的话。

  “我会让人送来解药救治涂夫人,虽然姓涂的不仁,我却不能如他一般不义。”

  霞君和霞蕊也从里头出来。一个问:“情形如何?”另一个却问:“芳妹,你没事吧?”
  那是孩童才有的天真,无邪,不设防。

  倒象是,一段记忆的重放。

  我听见她说:“这是元宝,你得喊她姐姐。”

  巫真轻扯我的袖子,我慢慢转过头来。

  家中遭遇惨变,而凶手极有可能就是接走了雷芬的姚家人。

  小僮给我倒了一杯茶来,我点头谢过他。
  我跟着父亲走进厅里,雁三儿的情形不怎么好,他背上和腿上各有一处伤。认识他这么久,这还是头一次看到他的境况如此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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