剽悍猛男_波澜渐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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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剽悍猛男》

 秃头老九见我这样说,一时傻了眼,有些灰头土脸不知如何辩驳。片刻,他又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神态,道,“你不必多管其他。只说给不给钱吧?如若不给,我就立即让人打断这小子的腿!”。

  然而此刻的我,只觉得一切名字、背景等等修饰词都甚为碍眼,只想逃之夭夭,避开一切追逐、求取和是非。

  而我呢,每每遇到他们两个人的时候,都注定是一副窘迫的位势。这一次也不例外,仍旧是一个为自己的家族和家人焦头烂额、四处奔波的求助者,一个无助的女子。

  当然,他没有理由不可以,正如我可以往最坏的地方想他。因为我们从来不属于对方的“朋友”范畴——无论生意场还是情场。

  我紧紧拉着元存勖的胳膊,“想办法,咱们一定有办法的。”是啊,那么多风浪都过来了,再来一波更猛烈的又能怎样?心态和办法,永远是不变的法宝。

  那一刻,我真想拍案而起。

  想到这,我不由得定住了。
  想起初次请他去景元茗府喝茶的情景,仿佛就在昨日。那时他那般强烈而急切的想得到我这个人,却不想适得其反,两人的心反而越走越远。现在呢,时隔一年之久,在这样一个比景元茗府低出三个档次的普通茶庄里,如此心平气和的谈闲天,聊旧事,只觉得两颗心出奇的走近了些。

  文澍又一次定住了。

  我担心他是受到了他母亲的刺激,便拉起他,开玩笑道,“难道真肿着屁股回家吗?明天不用见人了!”
  然而,只在她手忙就乱之间,我的茶已经冲泡完毕,汤花细匀,有若“冷粥面”,紧咬盏沿,久聚不散——这种最佳效果名曰“咬盏”。德元见了,甚为开心,好像我替他解了胸中郁闷一般。

  原来,他便是那个把山本请走的幕后人。他让我活命,不过是惦记着王氏茶庄。答应这种请求,我就不是王家人了。

  我心中奇怪,猜不透她的心思。就算收藏,也不需要这么多吧——听母亲说,近两年来每次与会者不下四五十人,难道我要抱着一摞名片四处奔走?
  那些药便是大哥所用的苗药。价格并非多么昂贵,分量也不算太多,但是方云笙逾越了他的权责。

  我听了,自是惊诧万分,但想了想,也料到了几分必然——元存劭和山本在利益瓜分上的积恨已经不是一天两天,此前渠家财产的瓜分,后来是王氏茶庄的吞并,等等,不知道还有多少小生意,都可能造成分赃不均。何况,没有人不晓得山本的贪婪,元存劭与其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久而久之,不在沉默中灭亡,便在沉默中爆发。只是,没想到爆发的这么快。

  “福建武夷山、江西庐山以及云南西双版纳三处还欠茶农一笔钱。这快到年底了,茶农们等着咱们给钱过年,也开始催账了。这三处的账年初采货的时候已经付了一部分,现在还缺着一些。”
  “可元存勖,就这样承认了?他们怎么能够——”

  “你来这里做什么?”我走到楼梯门口,只往下走了两个台阶,朝下面的那个人问道——本来是有几分心疼的,到嘴巴就变成了一贯的冷冰冰的语气。

  “真巧,原来你们也在这!”文沁见是我们,很是开心。看来她已经在这玩了好久,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细的汗珠。
  “那你,有没有错过德元他们演的话剧《日出》?”我问。

  “很开眼啊。”我的语气里带着讥讽。

  “王小姐,你怎么来了?”他从榻上爬起来,匆匆忙忙穿了鞋,上前笑问。
  这是多么超脱的一句话啊!人不就是在感情的相互折磨中蹉跎岁月吗?所谓爱,固然是已经今日却从苏曼芝口中说出,让我又奇怪,又惊诧。

  我看到梁凯灰头土脸、一身狼狈的样子,颇有一种不妙的感觉。此前听小梁说过,他弟弟在北京念书,怎么会突然跑到上海来了呢?

  元存勖忽的拉住我的手,把玫瑰花送到我的手里,柔声道,“一起喝杯茶吧?就去你家的茶庄怎么样?”

  “妈。”我的声音竟然也是颤颤的。

  可是一向温顺的大嫂,却在母亲和我的面前不顾一切的说出了这句话,可见她的心是真的焦急万分,就像见到了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拼死命也要为大哥抓住。

  许牧原曾经的话应验了——“战火近在眼前,全国都已经乱了,上海也——”那个不敢想象的“明天”已经到来。这个寒冷的冬天,给全中国的心结了厚厚的冰层,甚至可能从此要冰封数载。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元存劭的脸色顿时又光亮变作昏暗,朝我看来时,已经是铁青的颜色,令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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