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言喻_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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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言喻》

 “这第二杯酒,我要敬各位顽强抗敌的将士们,特别是那些以身殉国的将士们。”王远语气有些低沉,神色黯然,将杯中酒缓缓倒在了地上。其他众人也神色一凛,纷纷举杯将酒倒在地上。一时间,议事厅中十分沉默,众人都面带戚色。。

  蒋百户不动声色的朝郑仲宁偏偏头,郑仲宁会意地接过荷包,打开看了看,里面放着好几张银票,对蒋百户点点头,蒋百户笑着说:“好说,回头我跟王大人说说。只是堡里只能供应徐……”

  宋思年停下来,略略喘了会儿气,继续恨恨道:“当年,若不是他们一心立功,将这场案子闹得更大,水搅得更浑,爹又怎会被牵连在内,我们一家又怎会流落于此,你娘和萱哥儿又怎么惨死……”

  “谁敢!”萧靖北一声怒喝,他猛地转身,怒视胡勇,“你身为梁国的将士,不但不保护梁国的百姓,危难之时居然还要将一名弱女子推出去。胡小旗,你可真是我大梁的‘好兵’啊!”

  宋芸娘淡淡笑了笑,“自然是有的。好好生下这个孩子,供荀哥儿和钰哥儿读书,今年多种些麦子和栗米,少种些水稻……”

  钱夫人嫁给王远后,一直没有生养,故而在王远纳妾一事上,往往没有开口,便先软了几分。她见宋芸娘神色焦急,不似作伪,沉吟了会儿,便问:“宋娘子,我见你年岁也不小了,但看你的装束却还是女儿打扮,应是未嫁人,却不知定亲了没有?”

  萧靖北见宋芸娘梳着京城贵妇时兴的牡丹头,云鬓高耸,淡扫蛾眉、薄粉敷面,衬着那一身织金锦缎对襟褙子,婀娜多姿的体态,越发显得明艳照人。此刻气呼呼地冲到床前,眸含秋水、粉颊桃腮,竟是说不出的诱人。他心头一动,猛地从床上坐起,一把拉过芸娘,转瞬已经翻身覆在她的身上。
  萧靖北站在门廊下静立着,听到寒风送来了不远处许安平的只言片语,声音哀伤而凄凉,“我……我不回家,我……我没有家,我的家已经……已经被姓萧的一家子占了,芸娘的心……也被他占了,我……无家可归了……”

  “对了,我这次在外面还听到了一个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那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再多的鞑子咱们也不怕了,就安安心心地等着吧!”丁大山突然想起了什么,眉飞色舞的说着,

  “哦,你是萧大哥!”许安文这才认出了萧靖北,他叫道:“原来二哥看中的那枚玉簪是你买去了。”
  “什么?靖娴还没有回来吗?”芸娘也大吃一惊,从萧家到防守府,也就数百米的距离。萧靖娴在防守府也没有熟人,应该是送了东西就回来,怎么会呆了这么久。

  阿鲁克也没有想到这样的变故,一时有些无措。说话间,城墙上的几十门火炮已经架好,黑洞洞的炮筒对准了鞑子的军队。

  宋芸娘此刻已被萧靖北扶着下了马,她听见胡勇厚颜无耻地自夸自擂,嘴角一撇,正要出言嘲讽,胳膊却被萧靖北轻轻拽住。芸娘不解地抬头看向萧靖北,却见他轻轻对自己摇了摇头,便只好沉默地立住。
  萧靖北走近家门,远远看见家里的正屋里面亮着昏黄的灯光,满满的灯光从窗子里、门缝里泄出来,在呼啸着寒风的黑夜里显得格外温暖和明亮。

  芸娘看过去,只见身旁靠着墙坐着一个身形瘦小的女子,却是孙宜慧。黑暗中,她的面容看不太清,不过声音憔悴,带着哭意。

  听得城墙外渐渐平静,宋芸娘他们悬了一夜的心稍稍落定。李氏、张氏他们毕竟上了年纪,心惊胆战地熬了大半晚上,此时很有些精神不济,便各自回房歇息。宋思年再三嘱咐宋芸娘不可外出,见她郑重地点头保证,这才放心地回了隔壁的宋家。
  宋思年闻言有些震动,柳言医术高明,芸娘若能学得一星半点儿,自然可以受益终身,“只是,芸娘纵使学了您的医术,却难以传承和发扬,自古以来多是男子行医,这女子行医却是不大方便……”他不知不觉间,就将心中的忧虑说了出来。

  芸娘为钰哥儿夹了小半碗的菜,柔声道:“钰哥儿,你干嘛老想着去正屋吃饭啊。你看,芸姑姑把你爱吃的菜都留在咱们桌子上,快吃这个煎荷包蛋,这可是只有钰哥儿才有的呢。”说罢,夹起荷包蛋送到钰哥儿嘴边。

  “够了,不要再怨大嫂了,她也是苦命人。”突然,一声泉水般清澈的声音,喝止了这喋喋不休的责骂。孙宜慧愕然抬头望去,却见一名清瘦的男子身穿白色孝衣,面色苍白如纸,衬得一双眼眸漆黑晶亮,正怔怔看着自己,里面充满了不忍和同情。
  宋芸娘走进房间,却见里面暖意融融,虽没有入冬,却已摆上了炭盆。地上铺了绒毛线毯,堂前摆放着一张花梨木的桌子,上面安放着一座做工精致的大理石屏风。旁边的太师椅上端坐在一位容貌端庄、面容可亲的的少妇,她身着精致的华服,盘着高高的发髻,上面插着几只精美的金钗,还簪了一朵逼真的粉色绒花,显得既端庄又有几分俏丽。高高的发髻下,是一张喜气的团脸,眼睛又大又圆,脸上带着盈盈笑意,应该就是王防守的夫人钱氏。钱夫人身后一左一后立了两个丫鬟,身边还站着几个丫鬟和婆子,屋内人俱都好奇地看着宋芸娘。

  饶是宋芸娘在路上已经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在越来越临近京城前,心中就越是忐忑不安。这几日在路上她便胡思乱想了许多事,她想,萧大哥得知前妻当年的苦衷,又知道她在背后出了那么多的力,他是那样宽厚的一个人,心中必是又愧又怜又感激。他们两家本就是本当户对,若不是荣国公出面,萧大哥这次的事情也没有这么顺利……她想到自己,不禁又有些自惭形秽和胆怯。

  宋芸娘也十分尴尬,急急道:“雪凝,你误会我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看这手镯品相极好,应该价值不菲。更何况还是你姐姐所赠,你留在身边,也有个念想。”
  宋芸娘抬眸看着李氏,眼中光芒闪动,她重重点了点头,突然觉得心中安定了许多。

  萧靖北送走了传话的士兵,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萧靖北住的东厢房,也分外里外两间。里间作为婚房已经布置妥当,因此萧靖北一直睡在外间。昨夜,孟云泽也是歇息在这里。

  宋芸娘忙笑着谢过了钱夫人。钱夫人又令丫鬟将绸缎上的小木盒打开,只见里面是一对金累丝镶宝石蝴蝶簪,簪头处,是一只细若毫发的金丝累成的蝴蝶,蝴蝶身上还镶满了米粒般大小的红蓝宝石。金簪做工精细,花纹繁而不乱,显得既活泼又轻盈。丫鬟递过来时,两只蝴蝶的翅膀微微颤动,好似即将比翼双飞。

  萧靖北挠头笑了笑,像个手足无措的毛头小伙子,只是傻傻的看着芸娘笑。

  钱夫人淡淡笑道:“不碍事,能做的时候再做吧,你做的这些我就已经很满意了。”说罢,示意一旁的丫鬟去取银子。

  萧靖娴得意地笑了笑,却道:“这才不是我四哥买的,我四哥从未为女子买过东西,又怎么会为我买。”
  “娘,我心里实在是紧张,只怕又会是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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