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到哭不止_我是语彤她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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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到哭不止》

 邱远钦听他语气不豫,以为他要怪罪苏萧,忙道:“殿下,下官方才试了一试,苏大人高热未退,恳请殿下勿要责罚于他。”。

  苏萧慢慢地回头,此刻突然见到了他,眼中一点点酝出无法掩盖的怨怼神色,平日间的和缓之态骤然消失得无踪无影:“此乃在下舍妹,”她目光直直逼视着邱远钦的眼睛,脸上漾出一抹淡到极致的笑,可那浓墨似的眼眸中却殊无半点笑意,“小字苏筝。”

  群臣纷纷侧目,却见方才讲话的却是承王世子,承王世子同荣亲王郑洺素来交好,只听他道,“恭亲王殿下少年英雄,自然是不畏辛苦的,可那西凉国到底山高路远,艰苦跋涉,恭王殿下刚及弱冠之年,难免有心力不相及之时,长公主下嫁西梁乃是两国联姻之大事,臣奏请派其他年长的皇子出行更为妥当。”

  苏萧扯了她的袖子哀求道:“青姑娘,今日,我是实在吃不下去了。”

  苏萧坐在抬眼望去,心下不由地微微咂舌,饶是她目力不错,可最近的鸡子只若蚕豆般大小,最远的那一处,连着木桩也只是隐约可见,要想射中那木桩上的鸡子,又谈何容易?

  他握着苏萧的手,又温和道,“果真是不碍事的,我常年沙场征战,这些外伤不过是家常便饭,况且现在伤口恐怕已经是开始结痂,若这时候再撕开衣服,难保不再流血,还不如咱们回到昌安城中,到时候命了御医过来包扎一下,不过是三五日便可痊愈,阿萧不用为我担心。”

  那日,她跪在下头,眼前一闪而过他的云纹靴,那一角衣袍从眼前掠去,他坐在上首,除了扑着窗棂子的哗啦啦的风声,满屋子的人,更无半点声响。
  郑溶一愣,目光炯炯道:“你的意思是其中有假太监?有没有净身的男子混入其中?”

  她抬头四望,一众人中唯有邱远钦也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记得那晚从郑溶书房出来的时候,苏萧稳了稳心神,极力将她所有的猜测都抛在脑后,只故作镇定地对邱远钦道:“邱大人高义,苏某感念于心,无以为报。”

  郑溶点点头,忽然又嘱咐道:“你明日早些离店,切勿让人发觉,这次随行之间,有那夜燕子塔上见过你的人——那人名叫苏萧,你飞鸽传书给京城的左相,叫他查查这苏萧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她……”他突然住了口,没再往下说,只朝着那文九摆了摆手,“你且去罢。”
  只听杜远接着说:“此人是今科才进的贡士,老臣瞧着他才学不错,很是机敏,磨练一番,或许可担大任。”

  苏萧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脚,噗呲一声笑出了声:“人人都说邱大人似谪仙一般,我看来邱大人却是个俗人,竟还计较这些繁文缛节的小事情。”

  郑洺身边的那人斜着横了杜士祯一眼,冷冷道:“王爷,这小子要说是赏花,我倒是信他几分,若说是赏青杏,我是十个不信,他小子不知跑到这里来干什么混账事情了,您得好好审上一审。”
  郑溶低低嗤笑了一声,道:“父皇能有什么心思?自从北疆归来,先头父皇是怕我功高震主,急急地派了郑洺去北疆,这朝中哪个不知哪个不晓?郑洺是明为历练,实则分权,后来又怕我与三军将帅们私相授与,恨不得将我一时三刻拴在身边,”他冷哼了一声,“父皇如今上了年纪,骨架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可思虑却一日甚于一日,疑心我自是不说的,现下连郑洺也疑上了,为着将他身后的那一片江山稳稳妥妥,万无一失地交到郑清那小子手头,此一番借着长公主出嫁之机,怕是要将我和郑洺两个都打发到那北疆的不毛之地去罢?”

  一语说完,她不敢看他的表情,只低头朝着他福了一福,匆匆转身离去。

  或许她并不在意与她拥衾共枕的人是谁,无论是自己还是旁的人,或许只要能助她一报家仇,便可将这温香软玉拥入怀中?更或许,她的那一份娇怯早在蜀中的新婚之时,便早已交付与那一个人了罢?
  净空大师道:“陛下面带雪青之色,从面相而观,却是像服用了丹药所致的寒气侵体,寒热内郁而久结不散,如今累积而发导致昏厥不醒。”

  郑洺大笑,手中一柄雪白的扇面儿直接飞到宝荷的百褶裙上:“小乖乖,你才真是我的打心锤呢。”

  这厢头众人觥筹交错,笑语连连。那厢枝头上原有几只花皮松鼠,被众人的笑声一惊,各自朝着林子深处跳跃躲避而去。有一只许是年幼,没抓稳树枝,径直从枝头栽了下来,好落不落,直接掉落在溪水正中央的青花压手杯上,众人只听得“咕咚——”的一声,寻声望去,只见那杯子一个翻转倒扣在水中,一只花皮松鼠从杯子上跳将起来,三下两下便跳到溪水边旁生的树枝上,居高临下,两只圆不隆冬的眼睛警惕地瞪着坐在下方的王旬,还未等到众人回过神来,这花皮松鼠转过头身去,自在地甩了甩大尾巴,朝着王旬就甩了一尾巴的溪水,紧接着攀捡了高枝,三两下便不见踪迹。
  苏萧也不理会他,只管支了脑袋再给自己满上一盏,仿佛自言自语道:“世事无常,不过一句话,就断送了一个人的一生。”她仰起头来,对面的那人一直默默无语,她自嘲一笑,“也许不是一句话而是一个眼神,也或许什么也不用做,就已经改变了一个人的一生。邱大人,你说是不是呢?”

  郑洺道:“依我看几个人里面,丁惟太过显眼,莫说是状元探花,就是个传胪,也多少双眼睛盯着,整日里寻着他的错处,二来是这个人不懂变通,我看就只适合丢在翰林院那种地方,修个文上个书谏个言还成,就不是个做得了事情的人。王旬这个人,太过直率,怕是在京城这个场子里走不到长远的。只有苏萧,我看着倒是个知进退的,也还算是稳重,只是人品才干到底怎么样,咱们冷眼看看再说,若是能用,就找个不打眼的地方好好磨一磨,无论大小位置上,都得有咱们的人。这段时间你要在今科贡生上多留心着,看有没有可用的人。这不知道火星子哪一天就烧到心窝子里去了,眼手都要放宽些才好办事。”

  “极美的?宫闱之内的佳人,哪个不是闭月羞花?只是花无百日红,可惜得很。”郑溶寻了块石头,侧身坐了下来:“就在昨日我上十全楼找你的之前,父皇可是又新纳了一位美人呢,那美人还是我那好哥哥私底下寻来的,”他冷笑一声,“一面劝上服丹,一面寻花纳美,我这位哥哥可真是有孝心呐!”
  郑溶站起来,往场下一指,沉声道:“好,就让本王看看我大周男儿的精湛箭术,你若是一箭便射中最远的鸡子,本王重重有赏!”

  苏萧的眼角殷红的血迹慢慢地滴落在她石青色的官袍上,如红玉滚落。

  她再望了一望,前头的马队按序而行,最前头的那个,正是郑溶。她心中暗暗疑惑,这马车和五儿必然是辛从在郑溶的示意下购置的,以郑溶那严苛的脾性,又是水患之关口,为何却对她如此照顾有加?难道是回报她密告小双的那件事儿?她想到小双,心绪不禁低落了几分。

  宫女屈膝道:“公主一直在里面等您。”

  王旬走后,苏萧独个儿躺在床上,一双眼睛望着灰扑扑的床帐子,白日里的锣鼓喧天仿佛是一场梦似的。曾经兄长人前人后称赞自家妹子有咏絮之才,哪晓得,现如今自己竟然真学了戏文里的女驸马,进京赶考,得中金榜。她心里是又喜又愁,喜的是现今金榜高中,父兄之冤眼看着就陈雪有望,愁的是今后每一步不得不前思后想谨慎行事,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苏萧哑然,不禁抬头迎上了他的灼灼目光:“殿下,问鼎之意,还是不要轻易对旁人讲才好。”
  苏萧这才发现,自己几步远的地方,搭着些柴火,一簇火苗在上面兀自跳动,上头还架着一只半旧的铜铸水囊,水囊上头挂着一条乌黑的银链子,在火光下闪闪发亮,这水囊估计是郑溶常年随身的器物,那跳跃的火光映照在郑溶的脸上,仿佛要将他平素里的那些棱角都化开了来,只余下唇边一抹极其温柔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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