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_闭关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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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往》

 祝勤紧咬牙关,元昌亦道:“郡王早就吩咐我们暗中跟随,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

  内城的隆盛街上勾栏瓦肆最为著名,纵然官家多次下令严禁宗室子弟、朝中文武官员流连勾栏,但天子毕竟身在大内监管不到,皇亲、官员到了夜间出来便爱赏月悠游、饮酒作诗,边上带着些歌伎舞女,也算是风流蕴藉,可谱佳话。

  “我自然有办法知悉。”他侧身,将琉璃灯盏轻搁在座位,又打量了双澄一眼。她眉目柔丽可人,身量苗条有致,可惜身上的青色夹袄布质粗疏,肩头还打着补丁,脚上唯一的黑棉短靴也旧得泛出了白色。

  元昌一愣,随即道:“一柄梭子枪,通常缠在腰间,发力时便弹震出击,力道凶狠。寻常官兵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张捕头却趁着禁卫们将丁述缠住之际,与手下人分持锁链两端,朝着丁述背后扑去。丁述虽听到背后风声疾劲,但身前两名禁卫刀锋迫近,使他不及回身。恰在此时,张捕头与手下手腕一搅,便以锁链勒住了丁述咽喉。

  双澄被这目光望得心里发寒,不由自主地朝后退了几步,岂料这男子却忽然紧握着窗棂,盯着她叫了一声:“阿蓁!”

  双澄站在雪屑中,望着那渐渐远去的马车,不由自主地往前追了几步。可一旦用力,腿上疼痛难忍,加上雪地湿滑,竟险些摔倒。
  她本是胡思乱想,九郎却当了真。他沉默片刻,道:“双澄,如果最后你要回山林里,我也愿意跟去。幼时在太清宫里的生活与大内的生活也相差甚远,可我还是安然度过了三年多,这世上没什么不能适应的。”

  于是九郎独自沿丹陛一侧缓缓上行,他右腿使不出力,迈上台阶远比寻常人困难,但身姿挺拔,仍不减丰仪。玄黑长袍上的滚金镶边浮动细琐的光,摇摇耀耀,像水底的亮纹。

  “都在外面等着呢。”冯勉朝着长廊那端扬了扬手,侍从们随即赶来。端王与九郎作别,将木匣藏在宽袖间出了书房,九郎则在后送别。
  元昌自宫外赶回,第一件事便是来禀告九郎。

  “那我们不管大哥与三弟了?”双澄还未说罢,田二却已闪身出了草棚,转眼便消失不见。

  那时绿树成荫,蝉声喧闹,素来勤勉的阿容却伏在桌上睡着了,桌上还摊放着厚厚的书册,狼毫笔亦歪落在一旁。她捂着嘴,用手中的碧绿细草撩了撩他的脸。见他蹙着眉,揉揉眼睛抬起头来,她便高兴地笑出声。
  等到那些内侍各自分头去寻后,九郎才朝着正要离开的冯勉喊了一声。冯勉吓了一跳,四下里张望了半晌,才终于发现了九郎。“九哥!……”他惊喜万分地奔上前,九郎却立即道:“休要喧哗!”

  “谁说的,我自己都闻得到!”

  原先明艳的阳光一经浮云遮蔽便很快黯淡,空阔的宫道两侧高墙森然,尤带着几分春寒之意。
  他走了几步,想到端王之前匆匆回宫,却不知官家到底是因何事找他,便向冯勉问及了此事。冯勉愕然道:“这倒不知,端王也没来这里……”

  然而等他们赶到之时,小巷幽深,已经没有那个女子的身影。

  九郎点了点头,道:“银票现在放在何处?”
  可是双澄还是垂着长长的眼睫不说话。他见了,便知她仍旧担忧,于是又捏了捏她的手指尖尖,轻声道,“双澄,元昌这几天来找过你吗?”

  “……自然是盼着他早点到来,好替你止痛啊!”她攥着烫伤的手指站起身来,末了又补上一句,“不准不让人诊治。”

  他从袖中取出她当日送还的双燕荷包,放在了空荡荡的梳妆盒里。马车颠簸中,他听到城楼上号角又起,想要将盒子盖上,手指触及之时,却觉心间沉坠难忍。
  他什么都没说,只以此试图将她挽留。

  潘太后本是有心要提醒他别再与端王太过亲近,可见他还是冥顽不灵,便紧抿了唇不再说话。一旁的淮南王见状,便微笑地道:“娘娘也是关切至极,生怕九郎再有所闪失吧?只是九郎怎会无端受了伤?我倒是没听皇兄说起此事。”

  她默然,九郎听不到她回答,不禁问道:“怎么?你还不满?”

  官家不由抬起眉梢看着他,此等儿女私情竟也被他想得透彻,倒是让官家有所赞许。

  “双澄。”九郎忽而轻声唤她。双澄忙应了一声,手炉却朝斜侧滑了下去。她急着去按住,不料原本裹在外面的缎子松散开来,手指一下子触到了铜炉,烫的她顿时叫出了声。

  九郎听着她的话语,心间阴霾越发浓郁。
  天气越来越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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