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踪迹十年心_囚笼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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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踪迹十年心》

 许是痛着了,狻猊变得更加狂躁,眼睛隐约开始泛红。桃华懊恼的揉一揉眉心。她不该打狻猊这下的,吃了痛它肯定会更加暴躁。。

  忘忧忘忧,既有忧愁,何来忘怀。若真有这个故事,死掉的那位魔界女子估摸不是想忘记忧愁,而是想让她找寻的人每每见着忘忧花便想到她,让他永远没法忘记她。

  大婚之日在即,桃华停止了漫无目的的寻找。她盘腿坐于云端,抱着丝侥幸的心理想,帝君可能只是出趟远门,来不及告诉她,他们大婚的日子到了,帝君应该会赶回来同她成亲。是他亲口说的,他会娶她做他的帝后,他从来不对她说谎,所以,他会回来娶她的。

  年纪大的倒是冷静许多,手下仍浣着纱,细细解释道:“本来这事儿只是捕风捉影,谁也没有证据能证明帝君与桃华真有一段私情,可是昨日,埔芸殿的仙鹤亲眼见了帝君与桃华在一起。当时桃华很是柔弱的躺在帝君怀中,是帝君抱着她送回碧连殿的,妹妹你可听仔细了,是帝君抱着她,抱着送回碧连殿的。若非关系不好,帝君为何要抱着她。怎么不抱你,不抱我。”万分懊恼的揉着手中的纱衣,脸上不自觉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说帝君是怎么想的,我们家帝姬人又聪明长的又好看,更是苦苦等了他三万年,他不感动也就算了,怎的还和那种名声不好的女神仙搅和在了一起。此事若让我们家帝姬听了去,定然要难过许久的。”

  那夜起,桃华成了纵横棋场的一代宗师,在流封府上逮着个仙侍便要同对方切磋切磋。宗师总是有脾气有怪癖的,不然这个宗师当的不算完美。桃华宗师的怪癖就是,每局必悔棋,对方必须无条件的接受她的悔棋。

  桃华没理会流封的吓一跳,她今天过来只是问个问题,所以连个开场白都没打,直接出声道:“帝君为何每日都到思骨河边看书?”这个问题该怎么问出口,桃华来之前想了好多遍,流封总的来说是帝君身边的人,她现在装作不认得帝君,若问不好落下个蛛丝马迹,她还记得帝君的事儿就会被旁人知道,那样她还如何骗过自己。思来想去,她觉得还是有话直说比较好,如此才显得她坦坦荡荡不心虚。

  流封开门的时候吓了一跳,是个人都要吓上一跳。毕竟你大晚上的睡眼惺忪出门如厕忽然看到个白团团暗搓搓的东西蹲在脚边,心脏不好的都得晕过去。
  侍女的眼眶转瞬间又红了,“公主您的疯病还没好透么,怎么又说这种胡话,甚么叫你们公主,公主您就是我们的公主啊。”

  了然的点一点头,将一直捧在胸前的衣裳放下,扯一个羞涩中带着无奈的声儿道:“本来我是不打算往初云天来的,但帝君的衣裳落在桃花坞了,帝君曾对我说这是他平常最爱穿的一套衣服,我不得不替他送回来。”做作的理一理不簪发饰的头,信手摸着衣裳道:“既然他不在,我独自在初云天也没意思,倒不如回桃花坞去等着他。”奉茶水的女神仙抖了抖手,温热的茶水溅到手上,有几滴险些洒在瓷颜身上。

  他低头去看白纸上的桃华二字,忍住笑意,颔首道:“好,又好听又寓意深长。”无妄也跟着凑过来看,没忍住笑,故意道:“好是好,可你带她来仙界,可想好如何安排她了?仙界有仙界的规矩,她不能在仙界常住。”
  黎国君王正同青云国来的使者相谈甚欢,话题已扩展到星归嫁过去的第一个孩子的名字里头带火还是带水,三个字还是两个字,小名怎样取讨喜。

  软软的,小小的,带着股奶香味,只会盯着她的脸咧嘴笑,这就是现在的季霖。她第一次见季霖是在不周山连绵不绝的风雪中,她第一眼看见的是他湛蓝的眸子,如两颗熠熠生辉的宝石,那时的季霖已长成比她高许多的大人了,他护着她守着她,看着她成为帝君的徒弟,她没有亲人,就一直将季霖当至亲的亲人看。她想不到有一日她能这样抱着他,她觉得很神奇,亦有些忐忑。

  花下的景色果然别有洞天,透过浓密的花朵间隙看海上生出的明月,被阴影遮住的部分也变得异常旖旎。鼻息间有帝君身上的青草香气,又有深色花淡淡的香气,就连海泽上蒸腾的水汽都仿佛有股特殊甜美的味道。
  桃华僵硬的转过头去,通红的耳朵不经意擦过他的嘴唇,冰凉的触感瞬间波及全身。呼吸不自觉的停住,桃华略有些尴尬,又僵硬的将头转回来,手足无措道:“啊,我记得三万年前的仙界并没有这般热,眼下刚到六月,天热的却好像流火的七月,三分热的茶水喝在口中都觉得烫的慌。”

  桃华一时懵住了,紧张的抓住初微的衣角,不晓得要不要去抱他。

  瓷骨道他英明,无妄的面色不大好,道声谷中有事,提着玉骨折扇晃悠悠走了。
  不地道的帝君沉默片刻,心思深沉的帝君踌躇片刻,堵在门前的众仙跟着紧张片刻。

  帝君拥她入怀,唇角是一抹由衷的笑,释然道:“他们想说便由他们去说好了,今生我只要你一个帝后,失去你一次已经够我追悔莫及了,若再失去你一次,我怕我会疯掉。”

  她默默的为自己掬了一把辛酸泪,朝黎里身边坐了坐,甚觉心里累的慌,努力抬臂去摸黎里的脑袋,小声道:“小哥哥可是觉得羡慕?”眼底皆是温柔,“青云国的太子长得相貌堂堂,小哥哥你配他倒也正好,别人有别人的良辰美景,你有你的花前月下,不用羡慕别人。”格外的像个长者。
  初微负手站着,任由夜风吹拂,友好的提醒她,“方向反了,另一边。”

  棠玉带着哭腔的嗓音将他从回忆里唤出来,“公主若真找不回来了可怎么好,王后会伤心死的。”

  一切发生的太过迅速,桃华来不及反应,解扣子的手猛然停住,桃华惊的连气也忘记喘了。这个场景有那么一丢丢熟悉,似乎曾经出现过一般,但现在她应该计较的不是这桩事是否曾经出现过,她更应该计较帝君为何大半夜的闯进她的房间。
  她没见过方悦,但方悦的名字一直在她脑海里,她不会忘记,当年就是他化作她的模样去诓骗帝君,使帝君险些归西。她亦记得来钟岳山之前,她下定决心要把他打到连他妈都不认识。但……现在好像是她处于劣势啊……

  向来不羁的神棍咧嘴一笑,“脸皮厚吃个够,脸皮薄吃不着。”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折扇,悠悠扇着,股股清风扑在面上,将他松散的发髻扇的齐齐往后飘。忽然想到什么,转头对着众仙道:“今儿个这场戏,诸位听的可有意思?听了忘了便罢了,仙界八卦之风盛行,本座希望今日这桩事,可不要演变成好几个版本传出去,流言止于智者,诸位说是否?”

  桃华当时团在被子里头倦的难受,只粗略的想,估摸她的这种感觉便是流封所说的第六感罢,但她为何会突然生出这种感觉呢,难道说有对帝君抱有非分之想的女子出现了?

  瓷颜她是真的入魔了。这样没头没脑的话也能说出口,只有帝君害死她的份儿,这世间无论是她,还是魔族的那起子魔君,他们都没能力害死帝君。

  壳子她母后归根结底还是疼爱壳子,连她的心上人也格外厚待两分,杜若睡的是个铺了软褥的单间,一应摆设俱全,只是晒不到太阳,有些阴暗。

  是季霖一直扶持她走到今日,她应当把季霖放在心里的第一个位置,而不是将初微放在那里。
  她践行事不过三的原则又问了一次,“你真的不打算进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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