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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喜》

 “怎么了?”见她慌乱的在揉眼睛,裴雁来关切的微倾了身凑到了她的跟前,“眼里进沙子了?”。

  “娘娘,奴婢一直有个疑问。”如意说着顿了顿,许是得到了沈皇后的默许,不一会儿又开口道,“娘娘您算准了连姑娘会出手帮您,可……您就不担心连姑娘查出事情的真相吗?”

  “你们可知这宅子上一任的主人是前朝首辅马广荣?”“宋管家”介绍起来头头是道,“这宅子少说也有五十多年咯,但现在看着新吧,新不新?看看那亭子边的几块湖石,太湖来的,再看看那几棵南松,北边东兴山来的,还有这台阶,银砖石,整块整块的接缝都是密合的,连一点松动都没有啊。”

  而相比较于偏厅的和睦,堂屋这里的气氛就要紧张的多。

  “已水落石出了。”白卿细细的将这两日发生的事儿告诉了老太太,期间自然而然的将皇上责连凤玖雨中罚跪的事儿给隐了去,末了又道,“娘娘因为这事儿自然伤心欲绝,帝后失心也是可大可小的,朝廷里这两日气氛也糟糕的很,是以阿九就留在了朝仪殿,怎么着也要三五天才能回府吧。”

  “你做什么?对着你师兄也如此不尊重!”连凤玖一脸的义愤填膺,怒目瞪着白卿,惹的白卿一阵心塞,恨不得抡起拳头就往宫流云的小脸上揍。

  连凤玖连连跪地叩拜道,“民女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白卿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微妙的一颔首,算是领了情。

  连凤玖暗自庆幸的握了握拳,却佯装神色从容的端起了面前的汤碗道,“若非先生承让,我也不可能小胜先生。”

  连凤玖就是不喜欢白卿这种说是风就是雨的变化,当即便也学着他摆起了脸色道,“多谢白大人善意提醒,不过男女授受不亲,我也希望白大人以后能多加自重。”从头到尾,她既没有否认偷听的事儿,自然也没有点头承认。
  白卿摇了摇头,“那倒也不是,于我的身份,大家心知肚明就好,老太太若是挑明了,便就是承认了阿九也非连家人。她的身世被连家护得这么好,连家不会愿意功亏一篑的,毕竟……她是徐家唯一的后人。”

  裴雁来的声音渐渐的轻了下去,连凤玖只感觉自己心中压着无数的疑问,她的记忆如开闸的洪流一般滚滚而来,瞬间将她吞没其中。

  看她尴尬的站在门口,裴雁来微挪了药臼然后起了身轻语道,“我知道说出口的话本就无法收回,想那日在水榭我对你的所作所为,你必定恨我入骨,我也无颜解释什么。我与阿姐从小相依为命,若非王爷,我只怕早已辗转被卖,流落他乡了。如今我有的一切,全是王爷赠的,也全是阿姐赠的,他们要我做什么,我自不能不从。可是阿九,你且蒙心自问,除了我对你隐瞒了身份之外,这些年来,我有做过任何一件伤害你的事儿吗?”
  “九姑娘,庄子南边那块空地年前的时候被人买去啦,没几天就开工修宅子咯,找了咱们庄子还有邻庄的好些人去干活,今儿本该给工钱了,可那工头却说给不出钱。”

  众人随即又闲聊了一会儿,直到丫头要来撤碗筷了,连太夫人才下令散了桌。

  连老爷慎重的点了点头,轻声道,“您放心,儿子已留了阿金在七宝山,若是再有有心人打听咱们连家的事儿,阿金马上会回来通报的。”
  白卿听着听着就自然而然的接了话,“这些都是皇上要操心的事儿,世子爷可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见白卿怔怔的看着她,连凤玖忽觉自己今日实在是知书达理的紧,便是连连挺直了腰身继续道,“从前你说话做事就不爱多做解释,我猜的累你看着也累,回头咱们成了亲,你且要改改自己的性子,便是如今天这般,你自己也应觉得难受吧。”

  连凤玖尴尬的笑了笑,用余光看了依在对面灰宅门口的白卿一眼后对着裴雁来道,“若是您不想……”
  白卿此时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闻言道,“顺道路过,来看看你今日为何没有进宫。”

  “师父,他是出了名的护妻呢,你可别同他杠上,要活生生把你给气死的。”宫流云摆了摆手,演戏的架势做的足足的。

  连凤玖鲜少听到这样的赞誉,闻言不免微红了脸道,“姐姐谬赞了。”说着便是从一旁的袭月手中提过了一篮子鲜果道,“虽这些果子看着不怎么起眼,不过却是甜香可口的,给姐姐尝鲜。”
  连凤玖挑了黛眉弯起了嘴角道,“你不是说这宅子是皇上御赐给他的么?”

  白卿颇有些无语的冲那抹远去的黑影翻了一下白眼,自言自语笑道,“又不是贼,每次都不好好走正门!”

  连凤玖只觉脸上笑容挂的都快僵了,闻言便是如获大赦一般拉起了陆南音头也不回的就出了堂屋。

  “喜事呢!”七姑娘抿嘴笑了笑。

  “今日之邀多少仓促了些,只这儿还算安静避世,阿九不要嫌弃才好。”苏妙弋下了车,转身迎了连凤玖的目光,见她也仔细的踩了脚凳下了马车,随即便是和她并肩入了水榭的门。

  连凤玖笑眯眯的回道,“瞧着您心气甚好,可是这回去西凉之地寻着稀有药材了?”
  两人对视而望,一场无声的角逐在周遭蔓延,他们似在比谁的定力好,只闻浅吸,不闻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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