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岿然_商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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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岿然》

 “朕是韩家天子,大靖皇室起于韩。”嘉宁帝话语沉沉,终是一句落定,“朕可以给你挟天子令诸侯的权利,也可以让帝家凌驾诸王侯和百官之上,和韩家共享皇权,但朕纵愿大靖亡,也不会让江山在朕手中改姓。”。

  但今天注定不太平,总管在书房外苦着脸候着帝烬言的时候,摄政王亲入东宫直奔北阙阁的消息插着翅膀飞到了他面前。瞅瞅书房里的靖安侯世子,东宫总管苦着脸一路小跑着朝北阙阁而去。

  雪花卷起微风吹过,君玄脸上的面纱在这一瞬被完全吹开,除了眉角化不开的冰霜,她闭眼之前眼眸深处那一抹悲恸清晰地现于连澜清眼中,大概是知道这一剑就是终结,君玄任由这份痛楚肆掠,不再深藏。

  潼关以北是军献城,乃北秦重兵把守之地,韩烨怎会突然出了潼关?

  帝梓元已数年不得如此酣畅淋漓的棋局,面上疲态尽除,她摩挲着手中棋子,朝韩烨望去,却发现不知从何时起韩烨正静静地凝视着她。

  韩烨沉默片刻,终是淡淡挥了挥手,“孤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帝梓元仿佛直接把不可思议的众人当成了空气,一把抱着茫然的糯米团子接过吉利手中的伞朝回廊外走去。
  个中因由太过牵强,若不是韩烨生死实在过于重大,否则如意一定以为这是翎羽有意为之,想把北秦境内的大靖探子引来围诛。

  “孤将谨遵太、、祖圣谕,不日与摄政王大婚!”

  “里面的国婚……?”
  孙院正是被吉利悄悄着请进施府的,起初他还不知道是哪位贵人需要内廷大总管亲自来接,直至在施府内见着了摄政王,才知道今日要看诊的人是谁。

  这一天,她足足等了三年,终于来了。

  “你怎么就知道我帝家要的是这天下至尊之位?”帝梓元声音一重,冷冷打断她,“帝位就那么重要?你当初也曾温婉纯良,为了身边的宫奴不惜得罪左相之女、当朝贵妃,惹得齐妃大怒,令宗人府断了你定云宫的供奉,你才落个恶疾缠身差点殒命的下场。如今不过三年,你却已醉心权势、心狠手辣、构陷老臣、玩弄朝堂,这个帝位就真的这么重要?”
  “不好,这里埋了炸药!好狡猾的小娃娃!”灰衣人怒吼一声。

  炙热而铿锵的话语在山巅桃林中回响,帝盛天沉默许久,终是叹了口气,眼底担忧散去,只余宽慰。她摘下右手拇指上的碧玉扳指,朝帝梓元扔去。

  只是……为了拿下韩烨,整个军献城外松内紧,北秦将士乔装的平民几乎遍布大街。这本是他当初和连澜清一起定下的安排,如今却成了他擒住西云焕的制肘。
  谨贵妃颔首,“是,臣妾听陛下的。”

  帝梓元的话掷地有声,连澜清迎上这双睿智而通透的眼,嘴唇紧抿,沉默着不言半句。

  明王乃韩氏宗族的族长,是太、祖唯一在世的兄弟,安王乃先帝长兄,两人在朝堂上握有实权,威望更是在八王之上,不少朝中老臣和开国世族皆和两人交好,乃如今皇室的柱石。现在两人相携入绮云殿,显然是谨贵妃有意召见。
  她离去的这一日,让所有人猝不及防,包括帝梓元。

  “我就这般样子去见莫天,他可会相信我是西家大小姐西云焕?”帝梓元脸上刚才的笑意敛了起来,一瞬间就成了韩烨熟悉的那副无所谓的模样。

  灵兆扁着嘴,本就是半大的孩子,差点哭了出来。
  莫天并未接过药盅,反而抬指轻叩在鎏金沉木床沿上,神情颇有些古怪,“嘉宁帝的消息可准?去虎啸山为邺城送粮的当真是帝梓元?”

  世间悲痛和甜蜜,砒霜与良药,全是他一人赠予。

  北堂晏只记得满树桃花下,季子期轻轻扬眉,说:阿宴,我从来没有后悔。

  急促的脚步声在走廊外响起,房门被轻扣了两下便被径直推开。韩烨抬头,看见温朔皱着眉走进来。

  宁子谦回转头,颔首:“就算叶丛悔婚,只要诗澜不是自愿,我就不会放弃当初于她的承诺。”

  又是一日,夜,军献城。
  帝梓元倒酒的手顿在半空,毫无预兆地细细颤抖起来。良久,她稳住手,微微一倾,烈酒洒在地上,酒香散开,青南山下的孤墓前又重新陷入沉默静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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