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宣吟(1V1校园H)_于洞天战(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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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宣吟(1V1校园H)》

 背后一股冷风穿过窗棂间的缝隙,刮得破旧的窗棂呼呼作响。。

  苏萧只觉耳廓都烫了起来,却也不好说什么,只点了点头,默默地站了起来,却见郑溶不自觉地捂了捂左臂,再若无其事地将手背在身后,她觉得有些不对劲,再一细看,却大吃一惊,原来他手臂不知什么时候受了伤,衣服上渗出点点血迹,自己居然还枕靠着他的伤处睡了一晚上,于是忙拉着他的袖口急道:“殿下,您的手臂怎么了?”

  苏萧忙上前去,笑道:“小弟无回城之车马,刘兄可否搭小弟一程?”

  顾侧望了一眼床榻上的人,不知为何,心中那一道倩影一闪而过,他努力稳住心神,貌似并不在意:“现下你打算怎么办?”

  她朝着他短促一笑,说的每一个字仿佛都直直砸落在他的心上,铿然作响:“邱远钦邱大人,今日你便告诉我一句实话,那郑溶……到底是不是苏家的仇人?”

  可怜一位三朝之臣,须发尽白,在朝堂上吓得两股战战,口不能语,第二日便称病告假。

  他在这里,同她在一起,如同那日在江阳一般,将她的身躯牢牢地搂在臂弯之中,他的手臂强壮而有力,滚烫狂乱的吻如此残酷地席卷而来,如此干脆地扫荡了她残存的每一丝绵软的犹豫。
  顾侧走到远思阁门口,举目朝内远远一望,只见里头点着十八枝的琉璃灯,门窗紧闭,郑溶坐在窗前灯下,既未提笔写字,更未抚卷读书,他的影子投映在密实的窓纸之上,显得极为落寞寂寥,顾侧在外头站了足足有一刻来钟,里头的人竟是纹丝不动。

  邱远钦的手中还能感觉到方才她的手那一瞬间的温度,他默默地看着她那握紧到泛白的手指,俯身将那琉璃杯拾了起来,及不可见地叹了一口气,低声道:“方才是我唐突了。”

  转眼已近回京的日子,这一个多月来,郑溶倒从未曾向苏萧提及那一晚的事情,并不特别的逼迫于她,待她举手投足之间神色如常,虽不是特别的嘘寒问暖,特意照顾有加,可关切之情和亲密之意倒是连同辛七这样的局外人也看出了几分端倪,于是无论在公事私事上也愈发照拂于她,此次同行的官员无人不知她在三殿下面前颇为得脸,纵然些许人心中不快,倒也不敢表露出来,虽不知背后如何物议如沸,言语之间却是恭维不断,十分奉承。
  邱远钦才一进房门便闻得一股子药味,却见床帷低垂,她床边吊着一调子药罐,突突地煨着药,满屋子的清苦之气,银香不知其中缘由,只当邱远钦乃忘恩负义之人,心中实在是替自家小姐寒心,此时更不知小姐为何要请这负心人进门来,她心中愤愤,故而并不怎么搭理邱远钦,一路上寒着脸将邱远钦引进房中,更不曾给他倒茶安座,只径直走到那药罐子处坐下来,拿起一把小扇子,自顾自地给那炭火扇起风来。

  哪有青天白日之下谈论美人玉指是如何赏玩的,几人都有些哭笑不得,一贯心直口快的王旬赶忙打了个圆场,问道:“杜兄,你的下句呢?”

  长公主郑淣道:“大师请直言便是。”
  听人说,邱家老太爷的意思是悔婚,外头的那位邱二公子却是个少见的心善人,说女孩子家家的,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实在是可怜,若是悔婚,怕就得饿死在街头了。孙儿这么一讲,老太爷也转念一想,若是这女人咬死了不退婚,又在外头做出什么伤风败俗的事儿,说起来还是邱家未过门的媳妇,邱家的脸面还要朝哪里搁?还不如允了她进门,原不过是一口饭的事儿,三年五年,找个借口休出门去,也就再不干邱家的事了。

  “回殿下的话,苏大人乃是劳累过度体力不支而引起的高热,只消吃上几付汤剂,好好将养几日便可无碍,只是……”

  众人笑道:“若是真是这个缘由,那瑞亲王说起来便是个情种了,只是不知道那小白脸长了一张如何祸国殃民的脸,让那瑞亲王不顾自己性命,亲自救人呢。”
  她想起郑溶一路上如何的以身作则,自觉无有脸面日日赖在马车之中,加上高热已退,腿伤也好了多半,虽精神还有些不济,到底还是自己坚持着又爬上了马鞍。

  窗外正好是漫天晚霞,瑰丽至极。一切美梦都有结束的时候。她心中从来没有这样清楚的知晓,这别院中平静的十几日间,京城之中,朝堂之上早已波涛暗涌,一派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飘摇之景。

  郑溶向来觉得世间的女子让人烦闷,故而年近而立,开府已经十余年,府中却一向清净,身边连个侍妾也未曾收,他一向看不惯郑洺郑沨几个设私宅,蓄美姬,捧戏子的轻狂不自重。现下不知怎的,却难得地生了几分兴致,想看看这夜登燕子塔的小女子到底长了怎样的眉眼,生了怎么样的心肠。
  故而,那日间,当刘许沉并王旬两个笑吟吟地挑开了她的门帘子,倒真是实实出乎她的意料。

  那将军得了郑溶的夸奖,喜色满面,忙叩首谢了恩,随了人下去领赏。

  到时候郑溶不被褫夺了亲王之尊已经是万幸,哪里还有什么力气在朝堂上与荣亲王一争高下?更别说那张万世之尊的龙椅,更是与他郑溶必已是千里之远了。
  郑清见他如此,不由怒道:“你给本王把舌头搙直了再好好回话!外头到底怎么了?”

  邱念钦一脚已是踏进了那轿内,闻言转过头来,脸色僵了一僵,道:“我……自有分寸。”当下也不多话,只催了轿夫往那纸笔胡同赶。

  “阿萧自然不是。”郑溶轻声一笑,抬脚跨进那铺子中,那花儿匠一见他的衣袍名贵,心知来了尊财神爷,忙迎上前去,咧嘴笑道:“这位爷,您打算要点什么呢?”

  她足足在外头站了半个时辰,里面的人才推门而出,见她瑟瑟然的样子,那人什么都没有说,只朝着她点了点头:“好好照顾苏大人,别对人提起我来过。”

  官场水深,前路险恶,难得遇到志趣相投,宽厚待人的人,更难得王旬这样不以俗事萦怀的心境,颇有几分春秋古侠之风。苏萧一面自愧不如,另一方面则不由生了几分敬佩之意。

  对面的那一位则头戴玉冠,腰间悬一把花纹极古朴的佩剑,只见他半卧在那软榻之上,一手撑头,另一只手上握着个折枝冬梅纹样的青花瓷酒壶,微阖着眼,只管往嘴里倒酒,一丝琥珀色的玉酿春顺着他的嘴角缓缓流了下来,在那檀香紫织金缎袍上晕了个春水满襟。
  话说那边,苏萧随着王府带路的小厮往前走,前面的杜士祯倒是一派悠闲,不时东拉西扯漫天闲话,苏萧心上却是忐忑不安,越往前走,就越发紧张起来,心里就如同是提溜个水桶轱辘一样,被不时的吊上来,又哐当当地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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