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无疆_仇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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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无疆》

 嫣红应声道:“才刚邱妈妈倒是说了几句,我听着倒也同往年并无两样,仍是在花园的听风揽月亭设宴赏月!依我看,小姐仍是不去的好!”。

  “不是三爷?那我可真猜不出是谁了?”她故意的蹙了眉,作出一副绞尽脑汁的模样来。

  一缕灵光陡然而现,竟让刘氏在这温暖如春的内室之中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一瞬间只觉手足冰冷,一颗心更是如坠冰窟,浑身上下亦僵硬得几乎不能动弹。

  她的这一问题,却似乎让风西西有些为难,苦恼的皱起眉头,好半晌,风西西才叹气的道:“如果我说,我来是因为看中了你的这具身体,你会怎样?”

  二人一路往北走去,走不多远,身周景致便已显出了几分萧瑟之象。宇文琳琅一面走,一面道:“快哉亭近旁,种的最多的便是桃李杏柳,春日来时,自是梨白杏红,桃李春风,这时候过来,却不甚当时,所以入秋之后,这里便少有人来了!”

  风细细一怔,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看自己,她今儿穿了一件半旧的蜜合色绫袄,下着湖水青挑线绫裙,虽说都是半旧的,却也清爽雅致,在她自己而言,实在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狡黠一笑,下一刻,宇文琳琅已开口问道:“细细,你可见过瞿煜枫没有?”
  他想说,你若不想去,我自然有法子留下你。然而话才说了一半,却早被风细细一口打断:“我想去的!”没错,她是想去的。虽说南源也不会是什么世外桃源,但总比衍都好。

  屋内虽仍笼着几个火盆,但因窗户大开、绣阁又临水而建的缘故,其实已不存多少暖和气。宇文琳琅安静睡着后,风细细便又起了身,复又关上了窗户。折腾了这一阵子,她其实也累了,关好窗户之后,就走了过去,在宇文琼玉对面坐下,却是至始至终一言不发。

  故作诧然的瞪大了双眼,风细细一本正经道:“不会,难道你看不出,我一向都很自制吗!”这话却是半真半假,三分自嘲,四分戏谑,余下三分又似无奈。
  她这一趟出来,本是轻车简从而来,紫菱心中担心,几乎是连奔带跑的去传话,因此二人到了侧门口时,车马早已等在了那里。瞿菀儿停下脚步,回头看一眼风细细,慢慢道:“这几日,若有什么消息,我仍命紫菱带去给你,你也不必太过焦心,只等着就好!”

  风细细也无意同她多说这些,便笑道:“且不说这个,我们先过去菀儿姐姐处吧!”说着,复又拉了宇文琳琅出门。二人并肩行到瞿氏别院跟前,尚未及命人通传进去,早有丫鬟笑吟吟的迎了上来,见过礼后。径请二人入内。

  这样的问题,这一阵子,宇文琳琅已旁敲侧击过好几回,风细细也早麻木了。摇一摇头,她第一次认真解答道:“很小的时候,就有人对我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你若种了萝卜,就别指望着能结出葡萄来!”
  如今想来,宇文琼玉所以设词支开自己,竟像是在保护自己一样。如果说她这样是为了祸水东引,却也不对。自己何德何能,居然会被选中做这个替死鬼?

  偏头朝她一笑,风细细问道:“怎么这么一早就在收拾了?厚婶已进府了吗?”

  一边的嫣红二人听了这么一问,也不觉面现紧张之色,纷纷的看了过来。
  只不过,那些人的遗愿,她实在无法接受。她是很想要复生,以至于她可以不在乎很多事,但这绝不代表,她愿意耗费大半辈子甚至一辈子的时间来替别人完成遗愿。

  李妈妈苦笑点头:“我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夫人跟前胡言乱语!这话千真万确是二小姐亲口所说,我不曾篡改一字!”

  “这话是怎么说的?”风细细心下一惊,当即追问道。
  皱一皱娇俏的小鼻子,宇文琳琅道:“一见如故也还罢了,这个同情怜悯就大大的不对了!按你刚才说的,这世上这么多可怜人,我就是同情,又哪里同情得了那许多!”

  她想着,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宇文琳琅。倒也巧,她转头看过去时,宇文琳琅也正动了动眼皮,缓缓睁开眼来。二人四目一对,都是一笑。宇文琳琅翻身坐起,开口唤了宫人进来伏侍。一时穿好衣裳,风细细便问道:“今儿可要去太后处请安吗?”

  宇文珛之先是一怔,旋失声叫道:“是了!琳琅可不正是十月里的生日,我这迷迷糊糊的。竟给忘了。多谢三哥提醒!”言毕感激拱手,对于“琳琅怎么了”之问却是置若罔闻。
  随手将手中空空如也的茶盅递还给嫣红,她叹气的道:“我只是在想,风……大哥……如今也不知是生是死?”若是死了,自是一了百了。再无可说的;若还活着,那他可知道,瞿菀儿仍在苦苦的等着他?这天底下,最苦的,毕竟还是痴心的女子。

  没什么理由的,风细细就是觉得,嫣红在听了她这一句话后,神色明显的轻松了许多。若有所思的看了嫣红一眼,眼角余光自嫣翠茫然疑惑的面上掠过,风细细觉得,对这两个丫鬟,她似乎了解的更多了一些。重又将眼光挪回到那账册上,她问道:“今儿几号了?”

  次日刘氏再命人来请她过去用饭时,风细细便以头天吹了风,这会儿正头疼欲裂为由拒绝过去用饭。谁料刘氏对此倒极上头,听了这话,立时命人请了大夫来。好在风细细早留了后手,那大夫来时,她只一口咬定头疼,那大夫却也拿她无法,只得草草开方走人。

  风细细犹自不愿,挣扎着想要起身,但离座不过半尺,便觉浑身发软,到底又跌坐在了绣墩上,张口似想说什么,但说出的话语,却自模糊不清,无法辨识。

  她的母亲瞿氏在时,院内单丫鬟也有十七八个,更遑论那些个婆子。瞿氏一去,这些人或另觅高枝,或被配了小子,间中也有病故的,不过数年间,便去得七七八八了。

  见风细细神色如常,全无异样,她只得继续的说了下去:“九哥说,大海是一片深深浅浅的蓝色!一望无际,大得让人难以置信!多奇怪,蓝色的水呢!”
  瞿氏夫人疼了这几个时辰,早累得脱力,甫一生下女婴,便已昏睡过去。江氏见状,忙快步进去,挥退了一应丫鬟,将稳婆的话如实说了。她这里还未及说完,外头却早兵荒马乱,旋有人进来,道是新生的小小姐忽然闭过气去了,直急的众人手忙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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