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扉的迷人日常_捉奸捉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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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扉的迷人日常》

 可自那日之后,她却隐隐地感到,邱远钦对她比以往有些个不同,那双目光仿佛一直在默默注视着她,待她转头时,那目光却又转去了别处。。

  不,他和她根本不能算是真的相识罢?

  一语未了,水华寺金石之钟缓缓地传了过来,振聋发聩,惊得飞鸟扑愣愣地冲上天际,辛七陡然一惊,举目望去,却见远处一轮落日染得云霞织紫错金,明晓山山间一片安静澄澈,横枝蔽日,余晖中一只通身雪白的鸽子贴着密林枝桠掠过,扑闪着翅膀落在了辛七的肩膀上,辛七取下鸽子脚环上的密札,粗粗一看,忙朝着郑溶跨一步,附耳上去:“殿下,长公主使飞鸽传来消息,圣上午膳过后再次惊厥,内宫诸人乱成一团,贵妃等俱无主意,长公主现下拘了太医院守职太医在御塌前伺候,并奉了贵妃手谕下令东南西北四处宫门四闭,封锁消息,严禁宫闱内外相通。”

  苏萧一眼望过去,外头站着统共五六十个小太监,看模样不过十六、七岁,个个垂首拱手站着,想必是事前好好□□过规矩,应是已候了许久了,帽子上肩膀上虽说早已落了一层厚厚的雪,连着眉眼处也覆着细细的碎冰渣子,却仍无半点声响,似一个个木头桩子打进了地下似的。

  黄达本是郑洺手下的人,素来有些怵面前的这位阎罗宋帝,当下也不敢起来,方才在苏萧等人面前的那一股子跋扈的劲儿立马收拾得干干净净,只老老实实地陪笑道:“奴才不敢偷懒,实在是为着万岁爷万寿仪制之事出了些纰漏,这乃是眼下内务府上下最最要紧的差事,奴才不敢不存了十二分的小心,因此特上礼部来和苏萧苏大人核对一二,还请王爷明鉴。”

  苏萧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惨然道:“银香,我只恐累你性命不保。”

  两人正感伤着,却听得门外传来“笃笃——”的叩门之声,银香忙站起身来,抹了抹泪珠子前去开门,却见外头是王旬、刘许沉两个,王旬听闻仆从说苏萧回了家来,特来望一望她,此日刘许沉正好邀王旬去走一走端阳前后长达十几日的花会,恰好听说苏萧回来了,便一同走了来。
  他本以为自己自有分寸。只是看一看她安然无恙便已满足,可当听见那间小屋传来人声喧嚣,俨然是苏萧含着笑意的声音:“列位,苏某却是不知这是个什么道理,哪个说做主人必得陪酒三巡?”

  邱远钦定睛一看,却见面前立了个穿藕荷色襦裙的妙龄女子,怀抱一张琵琶,方才还怒气冲冲的那人一见那女子,面色顿时和缓了些,道:“青娘,这里不关你的事,你闪开些,我今日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小子!”

  他曾无数次梦想着要用十里红妆,八抬大轿将他的阿筝风风光光地迎进家门,他要给她世间最华丽最踏实的幸福。可到头来,他的阿筝,连出嫁都这样的寒酸,这样仓促,那喜堂上,连着枣子花生桂圆莲子这样的果品都未曾摆得齐全,徒留下桌上一双龙凤花烛兀自地跳动着,映照得这洞房一片惨红若血。
  皇帝的气息愈发沉重:“看来,你也觉得是这个畜生?”

  沉默半晌,苏萧方揉了揉额头,慢慢道:“银香,这匣子你将它收好,这花儿你也且将它暂时收了起来,莫要再戴了,另外”她抬起头来,看到银香惊恐不定的神色,肃然道,“这件事情不要对旁的人讲,便是对连王旬王大人也不要提起一个字来。”

  郑清接过那密函,只低声吩咐左右:“将这位将士带下去,命大夫好好诊治。”
  苏萧对此倒是浑不在意,只觉辜负了当初郑溶的信任,又自觉自己在那件事情上担了天大的不是,加之现下郑溶又如此之忙碌,她却不能分担分毫,心下十分难受。

  他转头看着她,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便是真有说不出口的缘由,若她是经历了千辛万苦才出现在我的眼前,我难道不该尽力护她周全,免她流离?为何还要如同世人一般对她苦苦相逼?”

  那领头侍女低声道:“今儿殿下打从宫里头回来便没个好脸色,怕是吃不到这个甜腻的东西上头去,怕是只要这几壶玉酿春便足够了。待会儿你们几个可得放机灵些,莫要在殿下前头失了什么仪,惹得殿下动了怒气。”
  那中年男子见他人不相信,急道:“历来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么!听说那小白脸年纪极轻,相貌又好,原本就是王爷从北边儿专程带过来的,是王爷眼面前的大红人呢!这两人中间难道说就没有什么猫腻么!”

  王旬看他神色有异,只是他素来豪爽豁达,也不做他想,只道他是病中难受,唤来店家收拾碗筷,又嘱咐了他几句要将养精神早些安寝的话,便掩门而去。

  苏萧淡然道:“朝堂上,六部中,公案旁,王府内。”
  久而久之,沧水流经京城的那一段就被称为濯河。

  郑溶缓步来到苏萧门前时,连郑溶自己也颇有唐突之感,已是夜深露重的时辰,他却这样不知不觉地走了来,他抬手轻轻地推了推房门,不料那房门却扣得死死的。

  他想的,无非想庇护得他的阿筝一世安稳,可他有他的打算,老太爷也自有老太爷的打算。他心知这已然是老爷子最后的底线,此时若让老太爷起疑,觉得他与阿筝有了私情,即便是将阿筝迎进了门,可他不在她身边的那三五年,她孤苦伶仃,一介弱女,如何在这样的大宅深院里安然度日?
  而郑洺想得到的,邱远钦未必然就想不到,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求郑洺的恩典,怕的就是遇到个万一,郑洺再将苏萧一把推出去。郑洺心里是明明白白,若是今日一松口,明日那苏萧怕就在京城跟一阵青烟似的,再寻不到丝毫踪迹了。

  此话虽然平平,可想苏萧她向来出言谨慎,更无有半点阿谀奉承之言语,这一句话必是出自她的内心所想。

  她摇了摇头,慢慢地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半晌方才克制住自己声音中的凄凉之意,幽幽然道:“殿下还没回答阿萧方才的问题呢。今日,可是阿萧见殿下的……最后一面?”

  有一回邱远钦也曾问过他,没想到这人直接跟糖绞子一般缠上他的手臂,口气甚是哀怨:“怎么几日不见邱郎便不认奴家了?奴家是邱郎的人,邱郎莫要春宵一度便将奴家忘在了脑后——若是邱郎嫌奴家人老珠黄,奴家再替邱郎结几房小的来,保管是又年轻又体贴,奴家便是只当个姐姐也是情愿的。”

  顾侧摇头道:“殿下此招棋过险,若是皇上以殿下抗旨不遵为由,直接将苏萧拘进天牢,以皇上雷厉风行的脾性,直接以惑乱犯上之罪将苏萧问斩,殿下又待如何?”

  那人耷拉着眼皮看了她一眼,拉长了声音问:“你可是仪制清吏司主事苏萧?”
  他是何等聪明之人?当即便知她与那郑溶已成水火之势,才会在这样的当口上提起当日两人共同矫拟军令,共抗郑溶之命的事情来。当初在江阳他劝不得她悬崖勒马,如今能做的,怕是也只能随她赴汤蹈火而已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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