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鲸_换皮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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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鲸》

 “朕来看看你,朕瞧着你这西配殿倒布置的不俗,很别致,不像丽昭媛那儿全是金制的东西。”皇上起身看看了殿内,打起七彩水晶帘,响起哗啦啦的声音,满意的点点头。。

  沈嘉玥倚窗独坐,紫苏兴致颇高的将一株紫玉兰摘来,插在珐琅勾莲纹花瓶上,欲博她一笑。自御驾返回皇清城后,行宫的宫人们愈发懒怠,连清荣堂外的侍卫也懒怠不少,不再每日都拦着,隔个两三天才守一次岗,紫苏这才有机会出去寻些娇花来与沈嘉玥瞧。

  沈嘉玥亦望向她,只觉有些眼熟,连连笑问:“你又是谁?”目视如梅,如梅会意,福身道:“坐在妃撵上的是惠妃娘娘。”

  沈嘉玥计上心头,‘哇’一声哭了出来,引得外头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里头的情况,皇上则连连问:“疼不疼?”可沈嘉玥愣是不说,只一个劲的哭,弄得皇上一边心疼一边赔礼道歉。后来才看见沈嘉玥在偷偷的笑,才知被耍了,皇上真的很生气,旋即坐在一边不理睬她。

  沈嘉玥缓缓醒来,发现皇上抱着她,身子扭动间,皇上亦有所发觉,轻声道:“昨夜朕过来,你已经睡下了,朕便没有唤醒你,半夜你梦魇了,你自己可知道?可是身子不适,让太医来瞧瞧罢。”

  沈嘉玥压低声音,蜀锦迎春扇掩嘴,说道:“你以为我不想啊,人家福气好啊,哪像我,估计难啊!”

  沈嘉玥弃了妃撵,与她们一道走在宫道上,三人谁也不说话。
  许美淑见她这样说,只尴尬一笑,不再说这个了,话锋一转,聊起那块匾额,瞧着梁上匾额,吟出一句:“‘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2,”接着道:“这个匾额上的字很不错,这诗歌颂坚贞不渝、诚挚不欺的爱情……”令人向往。

  沈嘉玥有一瞬的失望,欲开口再问,耳边传来一声动人的笑,遂不再开口,目光移至远处传来的笑声,迎面而来一个楚楚动人的女子,乍一看还以为是自己,那身衣裳、那些首饰皆与自己的相似,只是自己一向不愿戴出来的,不免生疑,又觉得隔应,满宫里与她相似的除了沈嘉琼还能有谁?连赵箐箐亦不免惊愕,平时不过四五分像,现下竟有七八分像。

  皇上穿着一件淡紫底绣龙常服,携同郑媚儿,款步而来,郑媚儿一身深紫暗花纹拖地长裙,甜甜的笑着,与皇上站在一处,看上去很般配,皇上还紧紧拉着郑媚儿的手,二人同行,一如从前的帝后。
  海得见帝后未说话,沈嘉玥如今还是惠妃,自然要回话的,恭敬道:“听搜宫太监说是在娘娘梳妆台上的木盒子里找到的!”

  近日皇清城异常安静,仿佛所有人都放下了是是非非、恩恩怨怨,众人之间毫无瓜葛。或许有心人会发现皇后每日都会去流华宫昌阳殿和同心宫白露居,关心二位妃嫔饮食起居。三五日下来,总有些闲言碎语,皇宫又是传得最快最广的地方,众说纷纭,人云亦云。

  寿康殿内,太后一身华服,坐在主位上,两侧坐着三人,皇后,沈嘉玥和慕容箬含。太后召见,岂能不来,三人早早赶到,奈何太后正在礼佛,未曾接见。待太后礼佛毕,才接见这几人。
  沈嘉玥拼命挣扎,泪水混着胭脂滚落在地上,她觉得她是世上最无用的人,只有哭,只有挣扎,什么都做不得,这样的屈辱,她只想快快忘掉,从自己的脑海里消失,永远消失,可怎么都去不掉,怎么也去不掉。她第一次觉得无助,觉得自己很懦弱,很微小,她只是世上微不足道的一个人儿,她连抵抗这些人欺辱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默默的流泪,默默地忍受这一切,她恨不得自己从未来到这个世上,她后悔了,后悔没有抗旨,她现在宁愿抗旨赐死都不愿受这些屈辱,仿佛这些屈辱没有尽头。她好想家人,宫外的家人,母亲温暖的怀抱,父亲严厉宠溺的话语……她撑不下去,真的撑不下去了。

  沈嘉玥显然被这句话给吓到了,她知道这句话的意味是什么,倏尔起身,身子随即颤了颤,头上的素银簪子落下来碎了一地,满脸的震惊,死死盯着赵箐箐,声音发颤,“你说什么?是谁?”

  冬天格外寒冷,北风呼呼吹着,吹得人直打哆嗦,只这样也不过十一月。往年冬季来临,帝便带领一大队人马去暖阳行宫避寒,连新年亦是在那儿过的,约莫二三月才返回皇清城。如今帝新登基国事繁重又加之后妃即将临盆,遂皇太后下旨今年在皇清城过冬。
  她如今是有资格争,争皇后之位,争东宫之位,或许她从来不是单纯的,亦或者若是许美淑还在,她必然不会这样,会如东宫时的淳于氏一样活泼单纯的活着,可惜淳于氏落水而死,在这深宫中注定不能有单纯之人,否则只能落了个死不瞑目……

  沈嘉玥回妱悦殿,一入殿便瞧见皇上坐在梨花木凳上,沈嘉玥行了礼,让宫人退下,见皇上沉默不语,问道:“皇上怎么了?可有事?”

  “多谢娘娘。”如花毫不客气的坐下,托着腮,眯了眼,打起盹来。
  与赵箐箐的一板一眼,沈嘉玥的神情更叫人怜惜。皇上望着沈嘉玥,不免想起她为数不多的在自己面前哭泣的样子,语气顿时软了下来,问:“心中苦闷?”有什么东西闪过脑海,可却抓不住,“难道是宫里的人欺负了你?”

  昭慧长公主嘴角勾起淡淡的一抹笑,道:“方才是怎么回事?孤听闻皇弟拂袖而去,”望了她一眼,这一眼倒让沈嘉玥心惊胆战,“皇弟好歹是皇上啊,惠贵嫔这样可不大好。”

  太后还是丝毫不松口,“你是死心了吧,若真想开了,怎会在宫道上发生这样的事,你以为哀家不知道?”
  两人一路往最近的正殿后头的澄玉亭,一个坐着拿着鱼食喂食,一个静静站着,两人有说有笑的,很是融洽,看上去像一对姐妹,很亲密的样子。一坐便是两个时辰,直到看见余音绕梁处的妃嫔们急急去了闲庭赏花处,有些宫人还急慌慌的跑出去,心里一阵紧张,连忙拦住一个小太监,怒斥道:“像什么样子,看见本宫不知道规矩去哪儿了吗?那儿怎么回事?”

  子青劝道:“娘娘,您这是何必呢,公主好不容易入宫一趟,您和她说说才对。”

  赵箐箐想起一事,轻声道:“这丧礼一事过了便过了,不提了,越提越晦气。”又道:“汪御医诊断恭妃怀的皇子,恐怕一生下来,又要晋封了,我们还是早些备好礼罢。姐姐,汪御医有没有……”

  储秀宫正殿储秀殿,为帝后终选之地;又有东西偏殿,为教习姑姑教导秀女之所;再后头便是秀女居住之地,前后长而窄的两排屋子,屋子里又分隔多个房间,秀女们分居在此。

  五十大板?命都要没了,沈嘉玥不顾形象,为她求情,“都是臣妾管教无方,纵容宫婢,臣妾恕罪,如花从小服侍臣妾,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恳请皇上开恩,请皇上开恩,饶了如花吧,求皇上开恩啊……”

  茉莉很有颜色,妩媚一笑,“奴婢哪能与昭容娘娘相比,奴婢也很喜欢菊花,不过奴婢喜欢的是红菊,这朵绿菊是奴婢在秋露园摘的。”
  二人颔首,算是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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