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婚凄谈_七仙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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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婚凄谈》

 “哀家已经让赵信河随行了!”。

  殿庭中两株青梅树枝叶青青,尚未孰的果子沉甸甸地压弯了枝桠,莺燕鸣叫声亦不似初春在桃林行宫听得那般稚嫩嘤嘤,十里桃花还开在心中,煜煊不知为何春已渐老。

  兆泰王一把抓住赵忠,不耐烦道:“放肆!本王是皇上的亲王叔,到侄儿寝殿有何不可!”他说着把赵忠推到了萧渃身侧,掀开帷幔进了里面去。

  宇文绾把手从煜煊手上移开,淡淡道:“臣妾谢皇上关怀!”

  翊辰的果断与霸道让从小被人宫人供奉着的元儿有些不适,她被迫着同翊辰上马,却在咳嗽时感受到了翊辰口中的河畔寒气重。

  二人策马急急走在行人空无的街道,广域苍穹下,依旧只有打更人敲打锣鼓的声响与官兵的巡逻声传来。转角另一个街巷时,二人与迎面而来的两个江湖人的马匹相撞。

  刚进来的赵忠拧住小哼子的耳朵厉声道:“和你说过多少次,少说话,多做事!下去!”小哼子嘟着嘴,捂着耳朵,躬身行了一礼后,急急往外走。刚出寝殿便碰上了身躯如铜墙的邢远,他哼唧道:“河昌的奴才都这般不懂规矩么!在皇上寝殿还如此放肆!白长这么多肉,都是石头一样,没有血肉,愚笨不堪······”
  墨肃垂首,缄默不语,听着墨凡一声高过一声的训斥。

  小憩屋子里的各路人马皆在暗中思忖着太后深夜来勤政殿所为何事,翊辰星目眯到一处,想起了自己八岁那年在长寿宫受罚一事,若不是阮太后与阮重步步相逼,自己何苦要流亡这么多年。

  煜煊一把掀开了锦被,小哼子顺势滚了下来,跪在龙榻下闭着眼睛边磕头边结巴道:“是,是,是皇上,让,让奴才躺在此处的!不关奴才的事!”
  她冷眸看向萧渃,加重了“生身之母”四字。如今,事情即已败露,若想让煜煊心甘情愿的为阮家顶罪,此刻便不能让她得知自己实为李昭仪所生,那阮家的处境便是雪上加霜了。

  魏煜澈与翊辰也并肩而齐的出来,薛漪澜心中有些好笑,刚刚还一副坦然镇定,片刻便沉不住气了。她转了方向,跟随着二人出了麒麟阁,早有门童上来禀告了翊辰元儿的去向,三人便疾步朝桃林走去。

  殿内尚且如此,殿庭中是何种阵仗,煜煊不用亲眼瞧见亦心中清楚。她体乏无力,臂弯生疼,却仍要强逼着自己打起精气神去面对外面的王公大臣。若不是李奶娘用剪刀割伤她,令她从昏厥中痛醒,怕是她的女儿身份早已被其他的太医诊脉诊出来了。
  酒馆、茶肆的布帘招牌,因风卷,无节奏的舞着。一个名为“知鬼”的茶肆之中,聚集了许多前来寻鬼医的江湖人。

  丫鬟们面若桃花,皆漾起羞意,红羽呵斥聚在窗棂处的丫鬟时,不免也偷偷瞧了几眼阮凌锡的倾城容貌,却迎来赤烈一记不满的眸光。

  注:1.《溱洧》(zhēnwěi)是一首采自郑国的诗歌。郑国习俗,每年仲春(一说三月上巳展出),少男少女们齐聚溱委河畔。青年男女结伴春游之乐。(其诗多义,煜煊取其贬义之一,以女邀男为邪思,讥讽孔夫子所言的诗三百篇、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
  皇城门外上朝的官员徐徐而入,各府邸的灯笼晃着巍峨宫墙上明黄的琉璃瓦,一切与往常无异。墨凡居高临下的望着最后一位大臣进了城门,他亦策马进了城门,随后挥手令人紧锁上城门。

  阮凌锡把手从萧渃手中猛然抽出,转身之际,冷声道:“魏家的天下落入谁人之手,我不想去理会,待她想离开时,我便会带她离开。”

  张轩拍了一下脑门,忙从胸襟处掏了一张束发束的明黄锦带,“这是末将送皇上那日,皇上慌乱间交于末将的,说是让末将交于大司马。”
  薛漪澜一身崭新统领服跪拜在殿庭内,煜煊站于石阶上看着已阔别两年的她,依旧英姿飒爽,带着不输于男子气魄。

  魏煜澈脸上一红,羞涩笑道:“是在下狂妄了,那我让柳儿去折些梅花枝来给姑娘赏玩。”

  孟辕与阮家父子一番舌战,早已忘了自己要禀告之事,经煜煊提醒方记起,他拱手道:“启禀皇上,漠北之地不分四时,只有冬夏。夏日酷暑燥热难熬,冬日寒冬九尺冷意侵人骨髓。墨将军到漠北半年便病倒,漠北实不为养病的地方,恳求皇上准墨将军一家返回帝都!”
  墨凡对着先帝御剑磕了三个响头,瞧了一眼天色,他双手捧起御剑,出了书房。

  锦画掂着裙摆的手颤抖的紧紧撰着,“萧公子,阮二公子可是病危了?”

  龙辇进闻政殿宫门时,煜煊看到那些来不及去小憩茶室换衣袍的大臣们,在闻政殿大殿宫门处把御寒外罩丢给自己的近身奴仆。当进了大殿,看到墨凡身穿单薄衣袍,煜煊不免想起了他疾病缠身,心中微微有些怒火,“墨大司马怎么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她从赵忠的手中取过自己御寒的外罩披风披于墨凡身上。昨日出皇城一观,她心中对墨凡的依赖更重了许多。

  煜煊翻动一下眼皮看了李奶娘一眼,平日里灵动可人的双眸无了神采,明黄寝衣衬托着她苍白面色呈现出病态。她动了动嫣红娇小的唇瓣,想要扯出一丝笑意,却因无力气,笑意僵硬在一半,“还是李奶娘知朕心意!”

  兆泰王神龙见首不见尾,萧渃候守了十日,也无法得知他究竟有没有返帝都。

  阮凌锡与阮重看到赫连夏皆是面容一震,朝堂大臣亦是认得此人为大齐国二王子赫连夏。
  宇文绾的手紧紧握着,眼泪噙在眸中,父亲岂会同意她嫁进阮家,深入险恶深渊。可她的一颗心早已交付阮凌锡,随他深入险恶宫廷,随他黯然神伤,事到如今她已收不回那颗悬在他身侧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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