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男孩_暴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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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男孩》

 她与他,毕竟曾有过一段最美好的岁月。衍水之畔,她嫣然回首的姿态,曾是他年少岁月中,无法磨灭的印记。他记得她执拗的坚持,那样不惜生死,如扑火飞蛾一般的决绝态度,让她终于得到了父母兄长的允准,也让他得以抱得美人归。。

  “不是三爷?那我可真猜不出是谁了?”她故意的蹙了眉,作出一副绞尽脑汁的模样来。

  皱眉看了女儿一眼,刘氏又道:“柔儿,你比细细年长几岁,也不是第一回出去赴宴,可记得要多关照她些!怎么说也是姊妹,不可生分了!”说到最后,言语中已带了几分严厉。

  等她全身舒泰的在床上伸了个懒腰,睁开双眼时,却见嫣红正轻手轻脚的在一边收拾着绣箧。她很是自然的唤了一声:“嫣红!”

  远嫁他乡,嫁的又是这么个负心忘义、满心权势之人,只是一想。便令人不由得心中发寒。

  抬手止住宇文琳琅接下去的话,风细细微笑道:“琳琅,我也许一辈子也不会成亲,但若成亲,纵不敢想一生一世一双人,也断然不会屈就妾位,即便那人是天下至尊!”

  比方现在的刘氏,完全就是一种无为的状态,反让她更觉棘手无比。
  “快哉亭?”宇文琳琅疑惑的看她一眼:“你怎会问起那里?”

  这几张几桌的位置,几乎正对着湖心小岛上的那座戏台,若真看起戏来,可谓是角度极佳,然而这处偏偏就没什么人坐。风细细何等伶俐,这一看之下,自然也就觉出了异处。

  “原来你不是衍都人……”轻吁了一口气,宇文琳琅随口应和了一句,下一刻,却忽然就睁大了双眼:“你是南源人?”她猛地一下叫了出来。
  瞿菀儿随意挑了一张石凳坐了,又举手示意风细细在对面入座。及至坐定,她也还是沉默了很久,这才开了口:“想不到琳琅与你这般投契,这也算是你的福气!”

  果如瞿菀儿所言,再往前行不多远,风细细便已瞧见了那座心湖舫。

  她不是风细细,不会因为几块不能入口的桂花糕而心中抑郁,乃至不快,但这并不妨碍她借题发挥,敲打那些恶奴一番,毕竟她还要在风府内待上好些日子。一想起与前风细细的那桩交易,她便不禁有些头疼,忍不住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风细细在旁忍不住调侃道:“一说到吃,眼看着你便来了精神,连新衣裳也都丢到脑后了!”

  嫁娶一事,只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将来的日子,却是实实在在摆在跟前的。风细细生来体弱,自幼多病,虽说这阵子似是好转了些,但有谁敢说,她的身体就真好起来了。偏偏自家内侄又是个风流倜傥、处处留情的人物,这样的性子,来日怕免不了是要三妻四妾的。这风细细若心宽大度,不以为意也还罢了,若因抑郁成疾而致香消玉殒,只怕又是一番闹腾。

  风细细紧随宇文琼玉之后,重又登上了串楼。前头,早有宫人高声传唱:“四公主殿下到!”
  风细细与嫣红、嫣翠相处虽还不久,但对嫣红的固执却已有所了解,此刻见她目光坚定、神情认真,便知逃不过去。更何况,风细细的这具身子,也的确是虚弱得紧,是该要好好调养。日后种种,她还有很多的规划,而这些规划里头,无一例外都需要一个健康的身体。

  先前那个甜糯娇嗲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伴随着清脆的拍手之声:“王爷真真好眼力!这张琴正是当年蓦然亲手所斫的‘丹凤朝阳’!”对这张琴,她显然也甚是钟爱,说着话的时候,已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轻抚那琴,娇艳赛似桃杏的面上,满是迷醉之色。

  注目看着八角小亭内那道已届中年,却仍挺拔如松的身影,风细细略一斟酌,到底还是往后退了一步。她倒不是惧怕风子扬,只是觉得与他无话可说,既如此,还是不见的好。想得定了,她便又往后退了一步,欲待悄然离去。然而下一脚踩落之时,她心中便是一惊。
  他不说这话倒还罢了,一说了这话,风细细倒真忍不住笑了出来:“承蒙侯爷恩德,多少赏了口饭我吃!不过侯爷如今也总算是得偿所愿,鱼饵终于将鱼钓上来了不是吗?”

  在她想来,若有一日,风入松当真回来了,那么即使距离再远,他变得再多,她也有自信能在茫茫人海之中第一眼就认出他来。然而如今,他回来了,乡音不再,面具覆面,与她对面而立,平静交谈,相隔不过三五七步,视线一度交融,她却没能认出他来。

  不无遗憾的扫了一眼听雪阁前干干净净的空地,宇文琳琅叹道:“我还想着堆几个雪人玩,如今看来是不能了!”才刚她在风府见了风细细堆的雪人,心中便有些痒痒的,只恨来得晚了。
  她这里胡思乱想,宇文琳琅却已若有所思的朝她看了过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瞿菀儿点头:“略知一二!”有很多事,只要她想知道。都不难从外头得到消息。刘氏内侄自姑苏来京赶考一事,她自然也早得了消息:“听说那人素性浪荡,甚喜流连秦楼楚馆?”

  纹姑姑奉命送走五人,再回来时,却见汤太后正静静歪在凤榻上,面上神情若有所思,只是脖颈看着似有些僵硬。纹姑姑也未言语,便轻步的过去,慢慢的替她揉捏肩颈。

  夜深人静、午夜梦回之时,她甚至会恍惚的想,支持她继续等下去的,究竟是自己的那份固执,还是那个俊朗磊落、手长脚长,会在春日笑吟吟的背负双手,立在江边桃树下,朗朗吟诵“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少年……

  马上之人,自然便是宇文璟之了。不急不缓的驱马行了过来,他的面上依旧挂着一丝闲散悠然的笑意:“十七,你这可是要回京?”

  风细细点头,安静道:“多谢继母提醒!”见刘氏闭口不再言语,她便站起身来,行了礼,带了嫣红二人径回自己住的小院。三人一路缓步而行,及至走到小院左近,风细细再抬头看时,不觉有些发怔。这座院子显然已被翻整过,虽说限于时日,屋宇院落并无大的改动,但院内院外,原先寥落空荡的地儿上,却都移了花木过来,角角落落整齐摆放着各色菊花,乍一眼看去,倒是秋色盎然,意趣十足。
  宰相门前三品官,侯府的这些个奴才,又有哪一个不生着一双富贵眼。虽因她如今掌着侯府内外的一应事宜而不敢稍有怠慢,但私底下的议论,又何曾止歇过。她辛辛苦苦、费尽心机好容易才将其中几个最为刁顽的赶了走,将李妈妈扶了上来,却不想,只是这么一下子,先前的一切努力,居然就这么付诸流水了。刘氏想着,终究还是不能甘心:“罢了!你且下去,等我的信儿吧!兴许……”她没再说下去,言下之意却已是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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