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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菊花小说》

 “让开!否则连你一并打死!”陶伯年满是皱纹的脸上刻着恶狠狠的印迹,像是满目疮痍且不可融化的冰山。。

  常掌柜点头道,“可是账上能用的顶多也就四万块钱。”

  文澍几乎是直接跳下了台阶,拥住了自己的妹妹,嘶声裂肺的叫道,“你怎么这么傻!这么傻!”

  这是我第二次见到初生的婴儿。第一次是文涓的孩子,第二次是文沁的孩子。也许,我和文家的婴儿真的很有缘。而且,每次都是危难之后的相见,文涓难产那次是众人七手八脚的救,文沁这次是我单枪匹马来救——只不过,这一次,我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是人仰马翻?还是全身而退?

  等了又等,再也忍受不住,我咬了咬牙,偷了一个空隙找到元存勖,把他拉到一边,直截了当的说道,“帮我摆脱那条蛇。”

  二十多年过去了,仿佛一切都没有变。他还是他,我还是我。曾经,两道即将相交的线,被外在之力分成了万里之远、七年不见,而今,我们又回到了那个记忆中的起点。可是,上天还会我们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吗?允许我们再续前缘吗?

  如此,足以证明秦玉峰不是一个很随便的人,更不是一个很冲动的人。也许他此前经历过人生至为深刻的痛苦和折磨——也许是阿澜的事,也许是和家族分裂的事,不管是什么,他确实被岁月历练到了不同于一般人的深沉、稳重、敏锐,以及敏感。
  “在哪里可好?你的讲座一定很受欢迎吧。”

  “我会帮你想办法。我正在托人约见棉兰的治安长官,那人是山本的朋友,说不定可以帮忙呢!”

  没走进步,林秀娘忽然摇开了车窗,对我说道:“不要谢我。”顿了顿,补充道,“如果不是看在二少爷的份上,我不会出手救你。”
  “林秀娘出事了!”母亲说。

  “她不会有事,是不是?”许久,我才说出一句话。

  偌大的敞厅里,聚满了乌压压的人。因为主旨在于交流,所以形式比较随意,现任会长做了简单的发言后,诸人便分散到各出,寻了旧交老友,边吃边喝,闲话去了。
  “原来如此——”

  “这是她的命吧。三妹妹从小就伶俐、懂事,家里人都说她一定会嫁一个好人家。谁知道,爱错一个人,就毁了一辈子。”方文氏的语气很轻,很克制,却透着说不出的决然。

  “你还是老样子,一点儿没变。”元存勖看着我,深黑色的眸子更增了几分意味深长的味道。
  可是,当我几欲竖起的耳朵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时,心还是不由得紧张起来。

  这是因为我听人说,元存劭是典型的清朝遗少风格。所以为了不让他觉得西洋服装的刺眼,我也选择了传统的形象。

  哈,还说我跟不上时代,其实她才是留在旧时代里不愿出来的孩子。我暗笑道。不过我并不计较她的话,只管跟她走。
  元存勖盯着我,满是疑问——他肯定没有想到我竟然会和文澍出现在这里,而且是“一起”出现。

  元存勖正立于离我几米开外的拐角处,像是从天而降一般。他似乎也刚刚发觉我的存在,一时间怔住。他的容色似乎有些颓唐,可能因为昨天的事也没有睡好吧,我暗想。不过也许真的要感谢他,如果不是他及时开车送方文氏去医院并且帮忙打点上下,后果不知道会怎样。

  陶伯年继续说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可以打个折扣,不过,你也不要妄想我随随便便就能放过方云笙。他在棉兰顺风顺水,占了我不少人气,我不会任其放肆的……”
  陶淑仪的洞察细胞简直足够发达,由此便更加不肯饶人。她打量着元存勖的神情——在我的冷漠的衬托下,元存勖的祈求和焦虑甚至有些可怜。顿了顿,继续挖苦道,“你这么紧张她、关心她,她为什么还让你走?她既然让你走,你为什么还要死皮赖脸的留在这?没想到女人可以贱,男人也能这么贱!”

  他点点头,“嗯,变老了。人也许没老,但心老了。不然怎么会放弃王家在沪上首屈一指的茶庄呢?”

  我跟他说起大哥的病情,他表示非常担忧。建议最好尽快来他的诊所深入检查,以确定治疗方案。然而我心疑虑的是,大哥一向民族情绪浓烈,如果知道伊藤医生是日本人,无论如何也不肯来的。

  “谢谢你。”我轻轻的说,看了他一眼,又别过头去——受不了他那种*辣的眼神。

  “你太紧张了,我带你去歇息一下吧。”说着,元存勖担住我的胳膊,让我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他的肩上,一步一挪的走到了一间僻静的会客室。

  “元、元存勖,你——你有种!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她早就同——”
  他看着我,看着我的残迹犹存的泪痕。一贯居高临下的少爷气派忽然收起来了似的,目光清浅,变成一个温柔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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