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压到我尾巴了_神秘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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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压到我尾巴了》

 感到脸上似乎有东西掠过,我浅浅睁眼,视线逐渐清晰,但见江欲晚坐在沉香的位置,那只手,还流连在我眼角之下。。

  我喜欢念着那首凄凄惨惨的《长门赋》,轻轻的,若无其事的,像是诵读一首儿歌,那么云淡风轻。时过境迁之后,总会学到东西,从心如刀割,到心平如镜,沉淀在我心里的疼,苦,和绝望,已经熬成淡然自若。

  没走出几步,江欲晚径自伸手揽住我肩膀,我下意识一梗,直觉的想挣脱他的手,可现下状况也只能僵硬着配合,心里却是恨得牙痒痒的。

  我们出帐之时,孔裔正打头,带着剩余的疲兵倦马走来,他本人亦是满身伤痕,一只手臂流血不止,只是胡乱地用布条绑了绑,身上的盔甲也是被扯掉一大块,露出米色袍子,已经被刀划破,露出伤口来。再看身后那些人,亦好不到哪里去,悉数挂彩。

  眼中无泪,干涩的如同万年枯井,黑漆漆一片,他盯着我的目光从幽怨到哀寂,仿若渐慢熄灭的烛火,只剩死寂,半恼半恨道:“你这女人……唉……”

  我摇摇头:“许是血流的太多了,我需要喝些水,休息一会儿,你便代我去瞧他,若是有什么事情,你来找我就是。”

  我不愿多费口舌,坐进轿子,任他们送我去该去的地方。许是因为之前有禁令,轿子抬过大街并不见行人,中山之地的宛城倒也算有模有样,却也不比北越陵安城的富庶繁华,目光滑过一排排店铺,已有多半已经关闭。看来外面四路大军围困,果是让宛城犹如困兽,虽不至于挨饿,却也有些诚惶诚恐,草木皆兵。
  “这秦染,真是该死。”曹潜怒骂。

  “这次怕是又要让你跟我出生入死了。”

  我被松绑,沉香拼命推我:“别从大门出去,你翻过这墙,从后门走,这时候他们应该从东面的宫门攻进来的,但是那些人已经被杀光了,你从北面后门出去,说不定可以跟着皇上随行的人一起混出去。快走吧,千万小心。”
  营地里本就都是男人,身上的创口不比手臂,臂上的创口都由方愈给我清理过,可肩膀上的伤口因久不能治而始终未能痊愈,我只能趁夜晚无人之际,到河边清洗,然后将药粉洒在棉布上,倒扣在伤口之上。许是有些根本扣错了位置,伤口痊愈的极其慢,我日日熬着,伤口便有些流脓发炎,引了头疼脑热。

  我回到房里的时候,孔裔已经不在了,江欲晚坐在床边,正在看手中的信,伤口之上有布带缠着。

  “方愈,我现下能信的人只有你跟沉香,不如你帮我走一遭军营,我要见曹潜,越快越好。”
  眉心轻愁仍在,可此时却已是满心满怀的期待,若能走出去,若是真的能走出去,也许,就……挥散脑中杂乱想法,定下一颗心,我伸手,帮他摆正头顶缨穗,轻声道:“我,信你。”

  “我知你恨我,我也知,你能来是为了他。”李哲朝我一步步过来,越走越近,近到足可看见他染雪的双鬓,微驼的后背,和那双染尽风霜的双眼。从前的温润李郎,如今却不复当初,他轻咳,不休不止,双颊潮红,身形震颤不已。

  江欲晚压低身子,一只手紧紧抓住我的腰带,甚至抓到了我的肉,捏的生疼。
  一行人走了差不多半日,终到了中山之地的宛城城郊,天光早已大亮。眼前的景致从一路荒凉,到似乎隐约可见砖青色城台楼落,我离宛城愈发的靠近。

  我拾筷,轻声道:“吃饭吧。”

  诈
  我挪眼:“宫中眼线无数,你走,沉香不见了,我又离奇从宫中被劫走,单凭李哲自是不会猜出多少,可终究纸包不住火,东窗事发,江欲晚会派人紧追我们不放,我们有的只是两只腿,而他们有的却是数万的轻骑兵,日行近百里,怎可比拟?

  “将军?”

  从入长门宫之日起,我便吃素,开始是因为没有其他可吃,能吃的只有掺杂稻壳的稀米汤。后来便是那场猫刑,从静和,变成了我。现下美如神鸟的野雉,也只能落得这般下场,我越看越想笑,于是,转过身离去。
  萧家已灭,我便没有什么好亏欠他的了,两清,抑或者我多给他的,都可不再计较,相濡以沫,不如两两相忘,于谁都好。”

  “如何?”

  曹潜从林中下来,见许岩平跟我站在林外,便跟了过来,“岩平,你先带着人往上走,小姐由我来护,我们必须分头行动,不然……”话未说完,只听骤然一声巨响,然后在我们身侧爆响开来。那一瞬间,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是眼睁睁地看着,火光在地上乍亮,仿佛开出一朵硕大而耀眼的芙蓉花来,也只是极快之间便凝成一团肆虐火光腾空而起,将它周遭的人轻而易举地掀翻抛向空中,然后便不见任何完整的人体落下,只有零星细碎的残渣,似乎冬日的落雪纷纷扬扬,从天而降。我不敢相信,袁鹏浩的第一炮,竟是开向了江欲晚所在的位置,耳中再听不见任何声响,一时间,从耳鸣到失聪,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

  “小姐,趁热快喝,喝完早些休息,等到明早就要启程,路上千万不要病倒了才好。”

  “我没事,江欲晚人在哪?”

  可到最后,真真坐在九鼎宝座的人,便是踏着这些鲜血尸身一路而来,等到功成名就,等到江山如画,还有谁会想到,沙场黄土之中,究竟埋了哪些人,姓甚名谁,而那些国泰民安,安居乐业,又与他们何干?
  我微微一怔,没想到他会这般认为,又听他接着道:“这陵江上的一夜,重沄可别错过,夜里风寒,有酒,会好过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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