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归不归_罪恶之城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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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归不归》

 我一步步往门外踱步,缓慢如拖,手始终没有从眼上拿下,并非有欲流不止的眼泪,我只是不愿睁眼,仿佛眼一闭,全世间都静了。。

  “好的,奴婢现在就去。”小桂急急忙忙推门出了去,佟迩一把耸开床帐,我扶起来:“娘娘与安文换一下,且先随我出去,安文会躺在这佯装娘娘您。”

  原是这李哲也不是蠢物,反倒思维清晰的很,搅在这其中,惟恐天下不乱,很难讲的清楚,这到底是因由仇恨还是一种利弊权衡。

  “看来又要辜负我重沄这一身白衣飘飘了。”江欲晚牵着我,转身折进后室,脚步急速:“比起当年殿上红衣映娇艳的醉笑,我更喜你穿那套黑袍,前者是李哲的你,后者,是我的你。”

  “回公子,还在原地,在后山山顶守着。”

  “可惜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清泪滑下脸颊,我抬头看他,“我跟你也回不去了,是不是?”

  可这种光景才开始,门外又闯入一些人,我看不见树后来人到底是谁,只听到太监的尖叫声,压过了刚刚歇斯底里的宫妇的哭叫声,跟着我闻到焦糊味道,很浓重。
  那些心中的求而不得,或是心狠手辣的结果,再也没有机会去完成,哪怕是一句后悔,或是我情愿,都来不及要对那些人说。时限到了,再多心结,不安,和祈望,都只能戛然而止,终是让人死不瞑目。

  “为了我自己,无所谓困难还是轻松,将军放手吧。”

  “就是那个跟随叛将赵敬的萧家?赵敬是你舅舅?”
  “小姐,跟我走吧,我曹恚会用性命代价发誓,一定不负老爷生前交待,照顾好您。”

  我不懂江欲晚逃命的路线,从前生活在高门大户之内,后来又嫁入不见天日的后宫,也曾看见父亲书房里的地图,可那些单纯的线条勾勒对于我来说实在太过陌生。

  我感到不耐,对于李哲无数次的试探深觉反感,挪走眼光:“不要再来试探我,让我感到厌烦会让你乐此不疲吗?你若担心我与江欲晚有阴谋诡计,囚着我便是,或者与江欲晚决裂,走你自己认为安全而合理的一条路就好,我对你的一而再再而三的举动,不胜其烦。”
  “皇上,昀妃奴才给您带来了。”站在我身前的那道身影拜了拜前方,折身让出位置,烛火如天光,乍泄无余。

  “这本是不入流的伎俩,名将领军,定是不屑于此,可对付心高气傲的袁鹏浩来说,一激定会上当,他手里人马折的越多,我们胜算越大。积少成多,等到他觉得不耐,自然会从鞍马山上下来,到时候再擒他,易如反掌。”

  房间里很快便清静下来,李哲站在我床边,似乎等另外一个人先开口。
  那高马宽帐,金黄华丽的轿帐,朱杆鎏金,流苏如水,无不显示江欲晚在江北北越之地的尊贵无比。我提裙,金线密缝的绣鞋踩在轿前铺了红毯的踏石,凌身而入,皇帐撩起,里面如是华丽奢侈的布置,江欲晚扶我腰身,与我一同上轿。

  雕栏,漆柱,鎏金的佛像,就连敬香奉果的茶盘,秉烛的烛台也皆是金质,背壁的九天飞仙图,绘的更是精细而巧夺天工,供台上烟色氤氲,袅袅绕绕,我望着高高在上神色寂然的神祗,不禁讽笑摇头,原是连神也不可信啊,除了自己,还能相信谁呢?

  这周大夫从前我也识得,京郊分发粮米之时,便是他跟在军队里,而后劝我学医留在江欲晚身边的也是他。我当真有许多问题需要请教,光靠书本相授,恐怕太多流于表面,周大夫久经沙场,很多经验,简单而有效,只有半日相处,便学到不少窍门,收获颇多。
  我没看沉香:“莫要惹她,难保到最后,她还会咸鱼翻身,惹祸上身。”

  我扭头,看他俊颜如薄冰轻覆,只是衔笑如常:“我不拿江山比我,因着自知分寸,我亦不拿执念比情,因着自知轻重。听说中山之地的王宫里有一座伽蓝殿,传闻中山王李渔平日里心清念静,遍读佛经佛法,遂修了这座宫殿,漆彩描秀,静默肃然,最是修养的好去处,我正想去看看。”

  我和沉香身上都备有一些防身的药丸,是当初周大夫叫我们炮制的,昨日孔裔受伤,周大夫那里药材奇缺,孔裔坚持不肯耗用多余的药材,我则将自己身上的分给他一些,他仍不愿要,执意推辞,我只淡淡交代他,“这药是我用来救命的,现下给你,只是希望你早些康复,能保护他安然从这里出去,你看着办吧。”后来沉香说,孔裔终究还是服了药丸,周大夫也一直关注他伤口,一晚下来,状况好了不少。
  “两位莫争,大婚之事,须斟酌再三,日后再论。”

  原是真的没有人愿意将我好好收藏,让我不再无枝可依,不再颠沛流离,可终其一生,都不必再强作欢颜,小心翼翼。父亲的宠爱不是,李哲的专宠也不是。

  “有情的,暗恨别生,无情的,分明报应,痴情的,两手空空,绝情的,恩缘散尽。未想到,你从前说的这些话,原是另有它意的,可笑我这个蠢物,被你骗的蒙头转向。

  姜姑姑站在门口,冷言冷语,那双下垂的眼,看着我时候,总泛寒光,似乎她比余妃更要恨我。

  我微恼,现下是何种状况,哪里有心思听他这些胡言乱语:“我们得下马,立即下马,不然你可真的要死定了。”

  “不用担心,三面皆已安排侦察兵,轮班更换,这一处已是隐蔽,足够我们研究好去向。”
  我只是未曾想到,方愈的手脚比我想象的快了许多。虽然我们当初是绕远路离开图阳城,可方愈被拖了些时辰之后,也不会如此之快的在我们之前赶到青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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