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4破晓上_洞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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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4破晓上》

 “难不成是路上行进遭阻?”孔裔纳罕,自言自语。。

  饥民看见地上有粥,便全都趴都在地上,用破碗舀着往嘴里送,不管地上的尘土或是石子是不是和在其中,只管一并吞下。

  我感知手在颤抖,不可自抑,梗了又梗,任铺天盖地的疼痛和绝望细密如织,将我灭顶淹没。他扳过我身体,扶着我手臂,强迫我转过脸,面对不远处江欲晚。

  江欲晚轻笑:“许是未来得及学吧。”

  人走空,房间里只有沉香和方愈两人,满屋的珠光宝气,光芒夺目的衬在红绒布之中,摆放的遍地皆是,见之入眼,便心生出开放在惨烈凄凉上的绚烂之花。

  江欲晚沉默,我一字一句诉之于口,仿佛细针穿心,我其实不懂,怎么也不能懂得,这般情势下的爱与不爱,到底有何区别。

  傍晚时候,我沐浴换衣,未绾发,而立于庭中赏霞,我最喜每日当中的这一时,漫天的绚烂,望之不尽。多美,艳而卓绝,就似人的一生,平淡,极致,繁华,落寞,最终归于平静,世间百态,因果报应,也逃不过一个轮回。
  “普天同庆,天作之合。”

  “你在流血,你在流血……”我大喊,他却没有丝毫动摇,固执地坚持自己的意愿,在满眼褐色之中,挣扎着寻求一条出路。

  方愈点头,面色如水道:“您放心,我这就去备。”
  曹潜与我并驾,偶尔交谈,他也总不愿直视我眼眸,再扭头之际,车厢窗口的帘子已被掀开,方愈倚在那一处,面色稍白,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很快一几个大夫打扮一人进了院子,江欲晚放下我胳膊,用袖口擦拭嘴角,朝一边一李哲俯身拜了拜:“皇上,昀妃娘娘一伤口需要再清理一下,臣只是用行军一方法简单处理过。至于有没有什么毒残留,还得有太医看过再说。”

  “小姐,这衣衫本是将军的。”
  他的血凝在我的脸上,泪水滑过脸颊,变成血泪,滴在洁白如雪的床褥之上,洇成一滩滩艳媚红梅。

  “小姐,您若前去中山之地,沉香也要陪您一起去,紧要关头,也好有人商量,相互帮衬着。”

  李哲将玉杯往我嘴边送了送,然后贴过脸颊,轻声道:“不知我那忠贞报了一爱卿贤臣是不是也领教过那一番风姿神采呢?”
  于是就有这样一种情感,需永远被束之高阁,高高在上,如神佛一般,要敬仰,要受之而感激不已,要在沾染到每一点雨露,都无时无刻不心生荣光无限。

  “小的城东江家的陈安福,少爷和少夫人长年待在京城跟舅老爷做事,难得回一趟家,前几日来了家书说是五日后就到徐庄,可等了时日也不见人,昨日才又收到少爷路派小厮送来的信,说是今日就到了,这不,我这是特来迎接的,还望守卫大人通融。”

  “正是,小姐您怎么知道。”
  “重沄,你该喝药了。”

  因着身处密林之中,所以袁鹏浩不敢贸然下山突袭,一来地势不明,二来对方是屡次让他惨败手下的江欲晚,因此,袁鹏浩还颇为顾忌。

  我只管到处躲避,慌不择路,小唐拦阻我身后那人,可毕竟人小力薄,根本使不出什么力道,两个侍卫被余下几人缠住,小太监们抱头鼠窜,两个丫鬟也吓傻,只管哭喊,没一点作用。
  前方的探兵不断来报,我盯着山脚下的那座城池,仿若心头上悬着一把锐刀,晚风夹凉,卷过我发间,让我顿感冷寒。

  我抬眸,看他眼波如水,平静似镜,却透着一股死气:“你到底想看我如何?”

  “是吗?这世道里哪允你我有那么多比较,走了一程,陷入一境,不容你选择,也不容你计较。记得长门宫时候,我与你说过的吗?若是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命便是自己的,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沉香,我只是想跟你一起好好活下去,可靠着一口执拗之气,一颗清高之心,是活不了一个人的。”

  “这袁鹏浩确是按照我原先的安排走了悬道追堵,只是竟不是他本人,难道是我料错他心思了?”江欲晚轻言,似乎只呢喃给他自己听,走至帐中那副巨大的地图面前,他负手沉思许久。

  “这都何种光景了,小姐还有心思担心他人。”沉香似乎不悦。

  再喝一口清粥,不曾抬头,反问秦染:“我只问你一句,我还要等多久?”
  “还剩下我……”他抬起头,不再继续,身体却绷紧如弦,大肆喘息以求平息,稍有安稳,便翻身躺回我身侧,我仍可感到他身体发出的轻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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