靡他_宗门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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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靡他》

 两人沉默着走了一会儿,秋杏又笑着说:“芸娘,你可真有福气。我看萧总旗不论是人才、相貌、武功还是胆识,在我们张家堡都是数一数二的,只怕是放眼整个靖边城、宣府城都没有几个及得上他的男子。我看他啊,对你也是极好。我们有时训练中途休息的时候,故意在他面前问起你,一谈到你他的眼睛总是会发光,脸上神采都不一样了。别看他训练时对我们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一到了你面前只怕是冰山都要融化了吧!”。

  “喂,你就是许安平?”不远处,一个小个子士兵牵着一匹红鬃马,正仰着头看着他。他穿着普通士兵的服饰,个子小巧,容貌秀丽似女子,模样很是陌生。

  留下宋芸娘和王姨娘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儿。

  芸娘心中暗叹一口气,只好开口道:“萧大哥,我爹和义父他们说的都很有道理,就让靖娴和钰哥儿住在这里吧。你家里的事情不要太忧心,我一有时间便去照看。”

  先皇后萧芜蘅尚在之时,尚能时时劝诫梁惠帝,让他有所克制。萧芜蘅自尽身亡后,梁惠帝越发少了约束,他干脆将朝廷政事交给了以张玉蔷的父亲宰相张鸣德为首的一帮大臣,自己则日日留在内廷,做个不问政事、只寻仙道的活神仙。

  正房里,宋思年和萧靖北正大眼瞪着小眼,相对无言。虽然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心喜,可是岳父对女婿却总有那么一些不满和挑剔。此刻的宋思年,也和天下众多的岳父一样,有着这样复杂的心情。想到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就要被这小子给“抢”走了,他心中既有不舍也有不放心。因着宋思年不甚宽和的态度,所以萧靖北在宋思年面前,也总有几分紧张和忐忑之意。

  王远恼怒地看向这大胆进言之人,看到是萧靖北,愣了下,面色却是有些缓和。他解释道:“萧小旗,你刚来,情况还不熟。鞑子惯会驱使奸细,这些流民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鞑子攻城之时过来,只怕事有蹊跷。去年,西边的刘公寨堡就是因为放进了奸细,最后奸细和城外的鞑子里应外合,轻易地攻破了城门。”他扫视了城墙上的诸位官员,冷冷道:“战争时期,最忌讳的便是妇人之仁,这些流民不管是不是鞑子的奸细,一个都不准放进来。”
  萧靖北刚刚踏上城楼,几只利箭带着呼啸的风声向他扑面而来。他侧身避过,弯腰快步走到自己受命守着的垛口,发现一个时辰前刚刚顶替自己的那个士兵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

  “前些日子是前些日子,这战场上的事情瞬息万变,说不定今天鞑子就打到咱们这儿来了。”许安慧严肃地说,她到底跟着郑仲宁耳濡目染了这些年,对战争的危机感比宋芸娘强得多。

  “你们是长公主府里的?”蒋百户看向萧家几人,眼睛却有些不敢直视。一旁的王小旗忙拉蒋百户的袖子,“蒋大人,是前长公主府……”
  萧靖北简单擦洗了下,又换上了家居的青色长袍,一边舒适地道:“还是家里好啊!”一边神清气爽地走出来,宋芸娘早已拿着一叠干帕子等在外面。

  芸娘闻言心中更是难受,她哭道:“你这个傻瓜,要是我一晚上都没有来,那你怎么办。对不起……对不起……”她伸手探索着去摸萧靖北的手,感到一片冰凉,只觉得心里又是心疼又是内疚,她紧紧握住萧靖北的手,似乎要用自己的温暖来捂热他冰凉的手。

  宋芸娘静坐了片刻,突然站起身来,起得急了略有些头晕,身子也往下一软。钰哥儿及时起身扶住她,两只晶亮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充满了紧张和恳求。
  方才在路上,芸娘细细回想许安慧的话,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自私和任性。她一向认为自己善解人意,乖巧温顺,特别是到了张家堡之后,更是凡事都先为他人考虑,可是为什么在萧靖北面前却往往会小小地任性一下。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不论自己提出什么样的要求,萧靖北都不会拒绝,可越是这样,她越觉得自己的自私和卑劣。她越想越觉得既羞愧又难过,脚下的步伐也越走越快,只想快点见到萧靖北,好好跟他道歉。

  这时,远处传来负责监工的军士的喝声:“那边一堆人围着在干什么?怎么不干活?”语罢,策马向这边跑过来。

  王姨娘愣了下,忙回过神来,拉着钰哥儿,端着他的碗筷去了厨房。
  时间紧迫,许安平军务在身,已有士兵过来催促了好几次,他心里再舍不得也只能和芸娘道别,不过,居然能在这靖边城见到芸娘一面,并且亲手送她礼物,实在是没有想到的意外之喜,也足够许安平回想、甜蜜好一阵子。他骑在马上随着骑兵队伍向远方驰去,远远地还勒住马,回过头不停地挥手,恋恋不舍地告别了芸娘。

  傍晚的清风苑格外幽静。这也是一间一正两厢的小院,比孟娇懿住的宜德院宽敞了许多,特别是院子又宽敞又平整,除了沿着院墙种了一排郁郁葱葱的翠竹,院子里空荡无物,显得干净整洁。

  宋芸娘忐忑不安地坐在炕上,双手紧紧叠交着放在腿上,听到周围有女子叽叽喳喳热闹的谈笑声,心中不免有些好奇。她知道萧家刚搬到这里,结识的人家应该不会很多,外面的男子应该大多是萧靖北军中的同袍们,却不知这些女子又是些什么人。
  宋芸娘急急走着,忽然脚下踢到了一块石头,因脚步太快,一时收不住,感觉整个人猛地飞了出去,一下子趴在了地上,浑身摔得生疼。

  芸娘嬉皮笑脸地搂住许安慧的胳膊,“你看我现在可是生龙活虎呢,你快将这些面脂卖了,挣的钱咱们打打牙祭!”

  宋芸娘奇怪地看着他,“三郎,你不是到靖边城你舅舅那里的书塾里去读书了吗?这才几天就回来啦?”
  王远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刚刚坚定了决心。他赞同地看了严炳一眼,沉声道:“弓箭手何在,鞑子这般呱噪,你们还不让他闭嘴?”

  钱夫人想起了王远的嘱托,她示意屋子里的几个丫鬟出去。屋内无人后,她亲切地拉起了芸娘的手,微笑着问:“芸娘,这次委屈你们家萧总旗了。”

  宋芸娘不禁又一次佩服李氏的淡定豁达,她点点头,“我这就同大山哥说去,让他先去打听城里几家粮铺的价格,货比三家再买。”

  今日他们正在营帐中商量下一步对策的时候,士兵带着刘大爷求见。刘大爷一开口说出宋芸娘现在的情况后,这两个人便像疯了般拉着刘大爷就往外走。

  萧靖娴得意地笑了笑,却道:“这才不是我四哥买的,我四哥从未为女子买过东西,又怎么会为我买。”

  院子里,又响起了宋思年和荀哥诵读诗文的声音。现在已进入农闲时分,宋思年得了闲便抓紧时间督导荀哥念书,要把之前拉下的功课补上。芸娘以前最爱听这父子二人朗朗的读书声,总让人生出一种回到安宁美好的过去的错觉,只觉得心情宁静祥和。可是此刻,听着这读书声,却更加烦躁,她不能因自己的缘故毁了爹爹和弟弟的平静生活,不能让爹爹刚刚恢复的信心和希望又遭破灭……
  他们在萧家院子里开起了手工作坊,正做的热闹的时候,突然门口有一个妇人高声笑着:“哎呀,好热闹啊。怎么这么香?这是在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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