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疆_庆典之后(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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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疆》

 交待妥当后,这事儿也就算过了。宇文琳琅很快卷好画轴,重又收回盒内,又笑向风细细道:“细细作画的本事真是了得!不过这画的风格倒很有些古怪!”。

  她冷笑的想着,不但没有起身,反而重又躺了回去,淡淡道:“我正病着呢!他来就来吧!”事实上,才刚她所以忽然坐起,又失声叫唤嫣红二人,其实是将这事当成了一个梦。现如今既不是梦,难不成风子扬还指望着正在装病的她出门迎接他,并痛哭流涕的感激他前来探班?

  他的态度愈是强硬,却反激起了风细细的怒意与傲气,冷笑一声,她抬手掀了仍旧盖在腿上的锦被,径自下了软榻,就那么傲然而倔强的站在风子扬面前:“敷衍你又如何?他是你儿子,却不愿认你!你该做的,不是在这里威逼我一个孤女,而是好好反省自己的作为?”

  风细细也不理她,只抬起手来,端起桌上茶盏,一口气灌了下去。二人说了这么半日的话,那茶是早已冷了。入口又酸又涩,真真是苦不堪言。然而对于这个时候的风细细来说。这茶却是来的正是时候,至少已可让她完全的冷静下来。

  马车行到衍都城门时,已是申时将末,而这时也正是城门口一天之中最为热闹的两个时段之一,熙熙攘攘的人群或进或出,喧哗之声不绝于耳,到底还是将睡梦中的风细细惊醒了。

  嫣红笑应道:“嫣翠才刚还在问着要不要叫醒小姐,说再要睡下去,今夜怕又睡不着了!我想着左右无事,小姐既困了,多睡一刻也无妨,便拦了!”

  她不紧不慢的剥着松子吃,杜青荇却歪了头看她,眼中是掩不去的好奇之色:“妹妹看着气色不错,虽瘦弱了些,却也不像久病缠身之人呢?”
  衍都地处北方,但凡冬日里。就是下雪、雪停,再下、再停。如此往返,少有例外。

  梦中的往事纷繁错杂,风细细的过往,尽数全不设防的在她眼前展开。

  只是这些话,她却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琳琅是真心将你当成姐姐看待的!”沉默片刻,她才勉强挤出这么一句言过其实的话来。
  宇文琳琅闻声,早大笑起来:“你眼睛倒尖,居然一眼就看出来了!其实我四姐并不是那么喜欢菊花,只是因为懿德先皇后生前喜欢菊花,所以旁人就理所当然的以为她也喜欢了!”

  嫣翠这丫头,虽说心直口快,时而冲动,更谈不上心机,心眼却是好的。风细细暗暗想着,不觉回头看了嫣红一眼,嫣红也自凝眸看着嫣翠的背影,眉梢眼底全是暖意。

  风细细乍然听得许多老鼠,心中也不由的一惊,也顾不得再装,她急急坐直了身子,才要有所动作之时,却听身后窗户之上,忽而传来一声闷响,她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却恰恰看到一只黑??的老鼠正顶开窗纸,蹿进屋来。饶是她素来胆气甚壮,这会子与这老鼠打了个照面,也仍是不由的惊叫出声:“啊……”下一刻,更索性一翻双眼,晕倒在厚婶身上。
  瞿菀儿毫不怀疑,那一次风子扬的面上一定很是难堪、极下不来台。只因直到如今,瞿府中人,仍极看不起风府之人,而那一顿臭骂,至今仍被他们挂在嘴边,不时提起。

  满意的一笑,宇文琳琅拍一拍杜、严二人的肩:“放心,我想,日后你们一定不会后悔的!”

  那少女才刚答应着,要转头寻过来的当儿,宇文琳琅却已摇手道:“多谢四姐!好意心领,只是我素来不喜这些咿咿呀呀、软绵绵的东西,不点也还罢了!”
  风细细已压抑下这份没来由的情绪,笑着拢了拢手中的油纸袋,道:“这东西,滚烫滚烫的,拿来焐手倒合适得紧!”

  烟柳这才说了下去:“奴婢知道,夫人不喜欢二小姐!只是夫人大量,这么些年来,也并没怎么留难二小姐!”她这一番话,其实也可算是实话。刘氏固然不待见风细细,更有意无意的纵容府中下人轻视慢待风细细,但若说到正面留难、刻意凌虐,那还真是没有。这之中虽然也有忌惮瞿府的意思,但她与风细细之间,总算也没有正面撕破面皮。

  风细细早非昔日吴下阿蒙,又岂会吃她这一套,撇一撇嘴后,只当不曾听见,脚步更是不曾稍停。嫣翠万没料到竟会在这里遇上风柔儿,她虽与风柔儿少有交集,但这位大小姐的刁蛮娇纵,她却是早有耳闻,眼见风细细与她撞上,心中不免慌乱。这会儿见风细细已自转身走人,她便下意识的跟了上去,竟连朝风柔儿行礼也给忘记了。
  三人进屋坐下,风细细还在想着该如何开口,问一问瞿菀儿最近发生的事,谁料却又被瞿菀儿抢先开了口:“你这丫头手中捧的倒像是画轴,怎么,妹妹还有这一手本事?”

  不意她会问起这个,嫣翠惘然摇头:“这个……我却是不知道呢?等嫣红姐姐回来,小姐不妨问一问她?或许她会知道吧!”风细细颔首,便不再问。

  风细细要的,正是她这一句话。如今见她主动说了,心中真是再乐意不过。但她也知道,这个时候,如果她立时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诉苦,只怕厚婶反要疑心于她,因此只是抿了嘴,没有接话。嫣翠在旁听着,却早忍不住,插嘴道:“可不正是呢!前些日子,嫣红姐姐过去小厨房取饭菜,因去的迟了些,还与她们颇是争执了几句,又被打了一记耳光!小姐没法子,知道喝骂无用,又不想我二人受委屈,只得拿了银子出来安抚,她们才安分了些!”
  严曼真闻声,少不得急急辩解道:“妹妹这是哪里话!这抄经可比不得其他,最是讲究虔心凝神的,若草草而书,心念不净,倒还不如不抄!”

  院内,嫣红已冷笑了一声:“需要?不过是要了几株桂花树,已险些送了我们小姐的命,我们如今哪还敢再有什么需要?”那小丫头子显然甚是胆小,闻声忙诺诺的应着,而后却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显是已去了。在院内又站了片刻,嫣红这才重又回了屋。

  几人在老尼的指引下,各自除下斗篷坐了,风细细与瞿菀儿二人正巧并排坐在了最后一排。风细细本是随遇而安之人,坐下之后,便学了瞿菀儿的模样,捋了袖子,静静研墨。

  风细细抿嘴一笑,道:“厚婶若是不信,可以问一问嫣红、嫣翠她们?”口中说着,已朝嫣红使了个眼色。这么多天下来,她早知道,嫣红是她身边最得厚叔厚婶信任的人。

  风细细神色不变,只淡淡应道:“爱屋尚能及乌。琳琅若真以我为友,就不会在乎这些!”

  兄妹二人正自争执,通向这处观景平台的一扇小门上,却在此时,响起了几下轻叩。二人都是一怔,不约而同的停了口。轻咳一声,稳定一下情绪,男子淡淡开口:“什么事?”
  若有所思的抬头看她一眼,瞿菀儿道:“我倒是听说琳环的婚事如今已有了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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