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州月_鬣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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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州月》

 “我们就直接发一枚火箭弹过去,把那个地址炸平。”。

  “走吧,我们进城去。”

  手机是最受欢迎的,不过只有喀士穆周边的住户能享用,在北部省,最流行的是无线电台和对讲机,除此以外,电筒和干电池也非常畅销,撒哈拉沙漠太过贫瘠,这是问题所在,这里连木材都很难得,人们是绝对舍不得把绿洲的防护林砍伐来照明的。

  他把脸埋到手心里,发自内心地疲倦呢喃。“但这只是我们的推测,他们也有可能就在米兰,我们的人手已经不够了,下一批特勤最快也要10小时才能抵达支援。”

  “回国。”男孩子说,他很呵护女朋友,主动牵住她的手,把她搂进怀里,女孩子也不说话,就这么靠着,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出来玩,在这转机……结果这一闹,吓死我们了,钱包和登机牌都丢了,就剩护照。”

  ——他有。

  “你应该换个角度,”傅展却误以为她还在介意乔瓦尼,也许还因为昨天的三条人命沮丧。“昨天我们不是成功地避免了一场大规模恐怖袭击吗?而且吉姆的出现倒也恰到好处,两个武官被刺杀总没有三个轰动,情报机构也是人,一样会对离奇的故事感兴趣,现在会有更多人知道美国人在执行秘密任务。他们以后……至少发起这种行动的时候会更小心了。”
  “这能帮我们争取点时间。”傅展说,“帮我扶着方向盘——”

  李竺和傅展交换了一个眼神,又撇开头,她的手不自觉地在枪柄上紧了紧。

  他举起护照,吹了几口气,把它也放到窗边晒干,“现在已经没有孤胆英雄这概念了,国家的力量越来越强,特工不再是和另一个人做智力上的周旋——什么暗巷谋杀,酒吧里的遭遇战,没有了,这一行现在更像是奥运会赛场,两个运动员同场竞技,见不得光的比赛,但关注度一点不少,谁在什么时候做了什么,观众们几乎全都能知道。背后庞大的团队当然也必不可少,看似是个人成绩,但其实完全是科学训练的结果,少不了全方位的支持。”
  居然没趁机逃跑……是刚才吓破胆了,只顾本能跟随吗?还是他有别的考量?

  傅展和李竺又交换了一个眼神,但表情却丝毫不露破绽,他狠捶了一下墙面才开口。

  Googleglass她也有过,但没怎么玩就搁置一边,李竺现在想起来不禁暗自咬牙:就是这些科技进步让科幻大片、特工追逐片越来越难拍,电影的梗本应超前时代,让人们感觉到酷,但现在却几乎落后于现实发展。该死的互联网科技爆炸逼死的不仅仅是编剧的毛囊,还有他们的逃亡路。
  ——岩山背面,十多二十个身穿迷彩服的部落战士正斜靠在车边吸烟,枪随意地支在脚边,车还没有熄火,小憩的宁静忽然被闯入者打断,他们也有一瞬间的呆滞,但很快,已经有反应迅速的人转身跳上了吉普车。

  “我们会一起活下来的。”李竺跟着傅展说了一遍,又说一遍。“我们会一起活下来的。”

  他对事实真相没有任何怀疑,不仅仅是因为枪还在这男人手里,维持着抵脖的动作,割喉造成的伤口早被枪击毁掉,也因为没人能想象到一个持枪冲进礼拜堂的歹徒会在几十秒内被制服,然后被迫自杀,这想法太过反常识。目前来看,这是一起疯子自杀案件——保安和教士还不知道广场那边发生的刺杀事件,不然他们会有更生动的联想。
  他露出纯真平静的微笑,“但我们也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特莱维广场很大,这种广场内部当然缺乏安保摄像头,不过眼下整个广场的景致依然通过随身摄像头,在电脑屏幕上抖动着显示了出来。在佛罗伦萨的行动总部,操作员熟练地往软件中输入指令,拉取游客的面部进行识别,步态识别在特莱维广场不是很管用,这儿的游客实在太多了。

  一座城市从动荡中恢复过来需要多久?几小时?几天?也许在安卡拉,事态仍未平息,但在伊斯坦布尔,不管何方势力都有共识:无论如何,不能耽误了生意。
  “还没。”H说,“他们正在找公路往前他们可能的落脚点,这附近有几个村庄——我不知道,就那么几分钟时间,他们即使活着还能开到哪儿去?一切还在控制中,我现在马上过去。”

  “头儿,截听到了当地警方的无线电,好像在附近的谷仓里发生了一起爆炸,现在那栋建筑物着火了,他们正在出动消防队灭火。”

  门开了,又掩上,两个人就像是两滴水,迅速地融入了门外惊慌奔走的旅客洪流里。
  她在海外走得太久,见到这样的笑意,忽然感到亲切又熟悉,不论小李和刘工,谁也不会承认自己就是成功者,“哎,算什么,以后的路还远着呢,我们这也就是一般吧。”

  但他还是加点了不少前菜,以示东道主的热情,又兴致勃勃地向他们打听米兰的细节,“我不清楚,我们没看到视频,施密特引导你们走的盲区。”

  这是一起情杀事件,附近居民和店主这么认定,因为凶手最后选择的自杀地点,他们相信他是虔诚的教徒。

  傅先生微闭着眼,没说话也没打断她,李竺继续说,“一个IT宅男,财务自由,闲暇时间大把,却很少出门,智能手机中毒——应该花费大把时间上网冲浪,又关心政治,很有正义感——告诉我他很可能会做什么?”

  话虽如此,但李竺仍然有他们利用了乔瓦尼善意的感觉,虽然他们事前的确也没有预见的能力,但她还是因此闷闷不乐,无心欣赏托斯卡纳的风光。

  他们会一起活下来的,这坚信也许荒谬,但却是他们此时唯一能握住的稻草。
  “傅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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