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艺修真_恭敬不如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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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艺修真》

 我正色:“曹潜,你可否信过我?”。

  他不肯,依旧死死掐着我手腕,挣扎着似乎想坐起身:“芸娘,等我,等我……”瞳仁泛着青白,视线已经涣散,他目视前方,像是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抓住我胳膊,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成口中微弱呢喃,依稀可辨,唤的还是那句:“芸娘。”

  而对于江家,最终的一途,便是由你父亲出头,亲手出卖,这样,毁约也罢,骗婚也罢,也都是烟消云散,无人理会了。当富贵不再,成为罪人,谁还顾念当初情分?

  我不傻,我知道身处长门宫那意味着什么,还有人会因为人性的善而打破本性与理智抑或者是现实与情感的桎梏?那未免有些牵强,若是姜姑姑与余妃娘娘也是受人指使,难保沉香不是。

  到处是火,橘红色的火光漫天,有人探过头,额头上满是血污,他瞠目,发狂般的摇晃我身体,牵扯到我身上的伤口,蛰疼极了。

  “你可知袁鹏浩十万大军,损一千不足为怪,我们只剩四万不足,损三百,就似折他三万,岂能同日而语?”高昂见江欲晚冷声,也知自己似乎茹莽过了头,只是低头默不作声。

  门被推开,脚步声轻浅,随后听见背后有人开口:“重沄……”
  于是日日过去,长门宫依旧死寂而幽怨,余妃和身边几个宫妇焦头烂额,坐立不安,其余的人似乎也感染了恐慌,每日早早醒来,很晚才睡下。

  我点头:“如果将军大人不嫌弃的话。”

  老李住脚,从腰间掏出了什么东西,低声道:“小心来人。”
  小唐笑笑:“沄大夫,你很像我姐姐,不过我姐都没有你一个男人漂亮,她也会那么看我,只不过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她死了很久了。我最想的就是我姐,因为她对我最好。”

  方愈抬眼,眸中有依稀动容神色可见,沉声回我:“多亏了您临走之时嘱托了周大夫,托您的福,已经好全了。”

  二公子目光如炬,冷面无情:“无妨,就算全军覆没,我也要挨到袁鹏浩来的那一日,若是道道关卡全破,那……”
  中山之地所处最为特殊,西南靠山,本就无路而难达,对于大队将兵通行绝对是难于登天,于是在此端,算是死路,不守亦不可破。

  “不能再走了,我们只能等在北坡,翻了山,袁军一定会发现。”江欲晚下令停进,只派百人先行几里,观察敌情。

  “小姐您看,周夫子那里拿来的一本医书,还有些糕果,看着就讨喜,曹潜说,这都是小姐小时候喜欢的味道,让您尝尝。”
  或许又是过了半日吧,小小通风口已经许久没有阳光射进来了,外面应是阴天。珍妃的高烧始终不退,她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倚在我身上,混沌的睡着。

  如今,我达成所愿,自然是如斯爱惜我的性命,若是将军觉得我拖累了您,也请您找到安全的地方将我放下,若是将军无谓,我也愿意跟着将军走。”

  江欲晚不曾料到我这句话,那表情错愕之下,又似乎期待已久,可突如其来之时,又让他措手不及。什么云淡风轻,什么无波无澜,只是眨眼间,便似狂风席卷乌云,云飘雾散,顿见明日般透彻灿然。
  “孔裔,让开。”

  可我已经无路可走,江欲晚的这盘棋谱之中,我是举足轻重的一局,似乎这些人都几欲得到我,只为着那半分天下之财,这应该也是李哲所想,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公子不得调,那一路带兵的是个姓曹的,而那江贼身后至少五万大军,窄道这一路就是他亲自带兵的,调了过去,岂不是……”
  “低头。”我还未有动作,身后的江欲晚极快的压低身体,将我死死困在马背之上,也就是同一瞬间,我似乎听到有尖锐凌厉的风声从耳边一跃而过,我熟悉这声音,正如当初漫天火箭如雨下坠的声响。

  我撩眼:“江欲晚早有安排,就算我不供出,怕是也藏不住了,不如当做邀功,有何不好。”

  “何人?”曹潜一把扯过我胳膊,将我掩在身后,脚背一垫,便从地上挑起一柄刀,紧握在手,刀尖直指来人。我微微侧过头,见那人一身衣裳已经破烂不堪,满脸是血,仍旧泊泪地往外流淌,他慢慢上前,只是用手抹了抹额头,大口喘息,“曹副将,快随我来,将军在那边,快。”

  我没有经历过所谓的战争,只有些模糊的片段,那也是从书里得知的。因为情况紧迫,马车行进的速度快的匪夷所思,马车里只有我一个,两匹马飞奔的时候,整个车厢里面被颠成一锅乱粥。

  这世间总有我这种人,从出生,到死亡,需要按照既定的路线,一日日的挨近无底深渊悬崖,挨近死亡无奈,我能做的,只有清醒的看着,然后用无路可走的逼迫,将自己赶上绝路。

  “副将,您请坐。”沉香推了推曹潜胳膊,曹潜步步迟疑,又是想了半晌,方才坐在我对面。
  那一瞬间,人无知无觉,仿若失去重量一般,如鸿毛之轻,在空中不住翻转,然后狠狠落地,那一瞬,我觉得似乎灵魂都被震离出躯体,仿若五脏六腑否被剜除胸腔,喉头有甜意直往上涌,而后,身体在布满荆棘石块的地上滚出了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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