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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川的夏天》

 目光一转,直直望向我:“至少还有这女人可挡,那年强气盛的江欲晚倒也多情爱色,与这前朝废妃还曾是含情脉脉,这次居然敢瞒了李哲前来救她,怕是也是有了别的龌龊心思。。

  “可这本不是将军本人的意思,那秦染自作聪明,以为自己足智多谋,就这么欣然放下陵安城,放下岳阳关,擅自前来舞涓,又是献计又是领功,忙的不亦乐乎。这还不算,他还鼓动那无双郡主跟着随后就到,如此一来,岂不乱上添乱?

  “到时候老李会带着您跟小唐从侧门出去,人会等在已定的地方,到时候就由方愈带着您一起离开。”言毕,佟迩拎起收拾好的食篮,微笑看我:“娘娘,我们后会有期。”说罢,转身出去了。

  孔裔青了脸,走上前来,手握住箭身,目光如炬:“将军,孔裔得罪了,您忍忍。”

  “夕阳甚美,不知道萧小姐从前可否在这赏过?”

  小唐这几日不出门,白日时候,便跟两个丫鬟闹成一片,我开着房门,倚在床边,看着院子里的三人,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像是太平盛世之时,最和乐的景象。

  别过周夫子,带好那本手记,我缓缓往外走,停在大门处等待曹潜去而复归。远远看去,楼台巍峨,浴在绚烂绮丽的霞彩之中,茫然的多出沧桑感来,沙场上人尽退,空旷旷的苍凉。再抬头,看那站过翩然身影的一处早已清空。
  余妃大笑,笑的何等凄厉,何等嚣张,我手中的碎瓷片被紧紧包裹在手掌之中,合拢,收紧,锋利破口割破我皮肤,一点点划开,一点点刺入,我未动,恍惚的看着她背影,只想如何将这沾满我鲜血的利器,刺穿她心脏。

  “那次……”我话还没说完,只听曹潜朗声道:“属下愿断臂谢罪。”

  我死命抵住他胸口,连推再搡,用尽全身气力。直到我感到手心的湿热感,黏腻的让我刹然间住了手,是血。
  马车飞驰,我偶尔能从被风鼓起的帘子里看到不断往后倒转的景致,还有骑马飞奔的士兵。

  孔裔皱眉:“下雨对我们也是不利,难道还是好事?”

  “公子,小心。”
  可又是谁在他后面紧追不舍?似乎非要致他于死地不可,是李哲?想到这,我心里微微一颤,垂眼,目光落在一地白霜月辉之上。

  “你不信我?”微微偏头,生生拉出一段微细距离,再凝眼看他,却是看到一双清醒而狡黠的眸,原是他不信我,一直不信。

  你是我软肋吗?显然不是,可你父亲认为是,或许他觉得,这世间未有女色不可及之人。确是如此,我有多么喜爱你,就有多么恨你,正因为如此,我才要把你一辈子都留在身边,你越是想逃过,我也是要束住你,让你生生世世都面对我。你痛,我也痛,不然,一人痛过这么多年,实在太孤单了。”
  该去哪,怎么逃脱,我不知道。我只是知道,若躲不过这火炮阵,我和他,定会被炸成一滩面目全非的碎肉,必死无疑。

  “娘娘请上轿。”

  “等我回来。”江欲晚没有他言,只是淡淡交待,再深看我一眼,便抡鞭策马,从我身侧飞奔向前,身后一行人紧随其后,动作利落干练,不消一会儿功夫,便不再见踪影。
  我再拜,始终未曾抬眼,不是心里没有担忧,即便我只是深处后宫的一介平妃嫔,可姓名本不是假,未见其人,不代表不知其名。

  两个侍女显然被突如其来的紧张吓坏了,彼此抱紧蜷缩在角落,每一次车厢颠簸,便会大叫不止,我扶住窗框,随时注意窗外的状况。

  “无需多问,因为问与不问,事情总会顺其发生。”
  “你可娶无双进门,我甘愿做小。”轻语吐出,颈间人的身形一定,他抬起头,玉颜带了抹古怪神色,不见愉悦之色,倒是似乎染了冷意:“我可该高兴你这般大度谦让?”

  “将军与郡主本有情意,这便是臣妾识得将军之初就曾知晓,臣妾先过门,但将军有话在先,臣妾不比郡主高贵,自是甘愿做小,如今将军不日北上,心里就只有这一个顾虑而已。臣妾蒙将军照顾,而后又受陛□恤,怎可眼见有情人未成眷属,遂替将军求陛下赐婚,还望陛下应允,臣妾叩首谢恩。”

  “曹潜,勿急,我们慢慢商议,我亦是不服卖主求荣之人,恨他入骨。”

  我抬头,并不懂他意思,兵符本是江欲晚留给孔裔发号施令之用,孔裔现下把它给我,作何意思?

  队伍当中,肯于我亲近的,就只有方愈一人。我伸出满目疮痍的胳膊让他帮我包扎,他害羞,白面俊颜覆了一层浅浅红晕,一直延伸到耳朵根去。他轻手轻脚,似乎不敢碰触我皮肤,又似乎生怕下了重手让我疼痛不止。

  这肉块不如蜜汁蹄髈香软,这菜枝不及翡翠玉青那般轻脆,汤水稀薄,清淡无味,我依旧吃的津津有味,仿如品尝美味佳肴。
  她似乎心知自己有些失仪,不禁讽笑:“若是后宫之中,能与你并肩同行,我很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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