垦雨_还不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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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垦雨》

 我吃了一惊,还没来得及挣脱自己的手,这时,身边的一只胳膊一扬、一抖,一个响亮的耳光已经甩了出去——文沁的半边脸顿时红肿起来。。

  正欣赏间,忽然一辆黑色福特像极速飞车一般,从一个拐弯处横冲过来,刮倒了旁边奔跑的一辆黄包车,再停下来的时候,也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文澍,求你不要这样。”我走上前,拉住他的手。可是他的眼睛却并不看我。

  “你——你敢走,就别再回来见我!”元乔氏追了半步,满脸愕然。她无论如何不肯相信,他的儿子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连家业继承权都敢放弃。对她来说,这简直是逆天!

  “呵!他还真有本事,让这么多人都挺他!希望不是看你这个大东家的面子吧?”

  以前我会幻想他的心没有放弃过我,然而今时今刻,我犹疑了,不再肯定。

  秦玉峰一开口即放低了自己,但这并没有缓解陶伯年对于一种潜在威胁的紧张。站在我们这一方,或者说年轻人这一方的力量越来越大,就意味着陶伯年那边更加孤立无助。这大概让他联想起了此前因为方云笙的事情,也是秦玉峰联合了新晋华商,推翻了陶伯年在这件事上的专权*。
  “事情比较急,所以我就自己来了。”我简单说道。没有提到他家找过他的事。

  我连珠炮一般问出来,像是一个不怕死的战士勇猛的堵枪眼似的。

  “先生,你认错人了。”我撇下一句话,便拉着李文龙急匆匆往外走,以免多生事端。
  方云笙知道王家损失了不少钱,最重要的是损害了商誉,便要引咎辞职,顺带加上辞退方云筌。我没有答应,而是劝他宽心。毕竟方云筌不是故意为之,而且出现这样的问题,终究还是因为监管环节上存在疏漏,才让对头有机可寻,也不能归咎于方云筌一个人——以后还是需要加强双人、多人监管才可。

  我打开一看,原来是文澍的信。严格来说,不是写给我的,而是写给家人的。仔细一想,文澍已经有将近一年的时间没有来信了,忽然一见那熟悉的笔迹,恍惚有种隔世之感。此前,在他的部队驻军稳定时,也曾写过几封信,大多收不到回复——也许是战事阻隔的通信吧。不过后来听方文氏说他们的部队迁移频繁,地址不定,因此再想写信给他,却不知道该寄到何处。现在,乍然看到他的字迹,只觉得陌生而又亲切,遥远而又切近。

  “我前些日子派人去打探了,福建、云南两地顶多再撑一个月,江西那边已经有人扬言要抢茶庄了,也就再支持十天八天;也派人去河南、河北催去了,这都已经过了六七天了,到现在还没回音,哎!”
  我解释说,“没有不习惯。以前在英国读书的时候,我也喜欢咖啡,同国人喝茶一样,都是每天不离口的。”

  他看着我,忽的张开双臂,紧紧的拥我入怀,许久,才缓缓说道,“槿初,我只求你一件事。”

  我听了,想起恰好多日未去徐家汇那边的茶庄,便决定和小杨前往走一趟。那家铺子原是方云笙负责管理,是他开展华东区生意的根据地。现在他走了,一时间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掌柜人选,便暂时放到了负责静安寺大店的周掌柜下面,兼顾经营,不知道近况如何。
  我默默的喝茶,不再理他。

  看到灯光照在墙壁上的微型油画上——各式各样的花卉作品,木槿、芍药、百合……还有许多叫不上名字的,映衬得屋子很温馨,很舒适。

  原来这几日气温多变,忽冷忽热,大哥傍晚六时多突然发了高烧,赶忙叫医生来看时,他已经昏迷不醒;未多时,呼吸减弱,便像在睡梦中一样安然去了。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大哥怎么了?我见大嫂王邓氏的神情甚是憔悴,心中一悸。

  在帮着赶鸡毛的那些人嘴里,我肯定不是了。不过不知道母亲听到了什么。
  “淑仪,你说的是——”

  “那你就对小妹食言了。你可不要想骗她,说元家最喜欢玩的二少爷没有来。”

  我望过去,是一树细弱的寒梅,开了一朵很小很小的花,于清晨的霜气中,开得甚是冷艳。别的植物都已经衰退到没有颜色,只有这支寒梅如此异类,自顾自的开放着。

  文沁怎么会在这里?如果这个女人是文沁,那么跟她说话的一定就是——

  我顿了半刻,才猛然想起来是他。摸摸芸儿的头,高兴不迭。忙到客厅,果然是许牧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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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吃了一惊,没想到明曦这样发问。可见她早已听说我和元存勖的事,无论是从家里人还是外面的闲言碎语听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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