杉崎杏梨_修行之路,便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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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杉崎杏梨》

 罪妇两个字噎得文九当场落荒而逃。。

  他的每一个字都如同巴山蜀水的夜雨一般,潮湿而温润,一点一滴地浸落在她的眉间心上。

  郑溶声音冷到极点:“郑洺逆贼逼宫篡位,矫诏夺国,”目光冰寒,吐出四个字,“就地扑杀。”

  顾侧微微侧回头去,心中几不可见地长叹了一口气,自己方才到这里的时候,这个人已经不知道喝过多少壶玉酿春了,那凉亭摆的矮几子上搁着好些空酒壶,冰轮当空,他一脚踏进这凉亭,只觉脚下玉色满地,他定睛细细看来,却见这地上汪了一汪清流,映照着一轮冰月若碎琼一般,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怕是三里之外也能闻到这玉酿春的香味罢?这样的绝世佳酿难道是被人这样糟蹋的么?

  他顿了一顿,未见皇帝斥责,便继续道:“想当初回京儿子向父皇述职之时,父皇特特嘱了儿子往后要多体民情多查民意,免百姓再生流离颠沛之苦,故而儿子腿伤之时,乘着在明晓山的别院养伤之机,便日日到明晓山上的水华寺里同空净大师谈经论道。”

  不知不觉中,她竟然已欠了郑溶三次性命。

  “路子。”那景公子笑了一笑,低声道,“在下有路子,能保他们的货一路畅通无阻。”
  她一双纤眉下不断跳动的睫毛轻轻地盖住了她思虑重重的眸子:“只是那些为殿下披肝沥胆之人,到头来却看不到那海晏河清,怕也是一大憾事。殿下的海晏河清之下,可有冤魂孤鬼?”

  那二皇子摇了摇了扇子,风姿甚美:“有如此美人倾慕,本王又岂会做一个不解风情之人?”当下便与赵大人一同入宫,求了皇帝的恩典,将赵家小姐以侧妃之名纳入府中。

  杜士祯仰头往上一看,只见一家酒肆高高地挑起一面酒旗帘子,酒旗四角被朔风微微吹得卷曲,上头斗大的三个字——金陵春,旁边窗户的竹帘子下探了一张脸来,只见那脸颊上烟霞轻飞,双目似蕴了一弯秋水,波光潋滟,唇边笑意盈盈,显然已经有些微醺。
  他心中对她虽说到底有几分失望,更多的却是怜惜不已,事已至此,他还能当真治她的罪不成?他不禁微微叹了口气,正想走过去将她扶起来,门外却传来辛七的劝阻之声:“邱大人,您现在不能进去,殿下正在与苏大人议事。”

  一个富乐院,却偏偏要取这样一个古拙直朴的名字,可见这望京楼绝不是凡品,那院中更是亭台楼阁,兰堂水谢,高檐斗兽,珠箔银屏,彩梁画栋,柳荫花间,迥异尘世。

  苏萧道:“下官家中人丁单薄,下官乃是独子,家中又不过是蓬门小户,比不得一些大家族,并无旁支也更无什么至亲故友。”
  今日买下她的那位辛大人并未说让她干什么活计,她原本以为不过是哪家大户人家缺个劈柴生火的粗使丫头,没想到却直接让她跟了这位苏大人到房中去做些细致活。苏大人斯斯文文的,看样子便是有学问的人,虽然生着病,可晚间他清醒的时候,甚至还对她笑了一笑,说有劳她了。她可从来没听过有钱的贵人对她说这样的话。

  妙仁不明所以,只得点头。

  赵妃掩唇笑道:“皇上可是瞧不起臣妾了!皇上尽管将臣妾打发到那种死板板的地方去,臣妾可不怕呢!只是若皇上将臣妾打发过去,那哥哥可怎么办呢?到时候,岂不是臣妾抢了哥哥的官印子?”
  她不由地往窗后避了避,透过窗棂间的缝隙见那壮年男子朝着郑溶低头一礼,郑溶拍了拍他的肩膀,耳语了几句,那壮年男子便匆匆而去,看起来他们彼此之间已是熟稔至极。既然这位救过她的壮年男子正是郑溶的手下,那么中秋之夜她在燕子塔上遇到的人——不是郑溶又还有谁?

  可这女子的言行中,却实实没有透出一丝一毫的惊慌和疑虑来。

  她脸色惨白,冷汗泠泠,声音带上些许颤抖:“殿下……”
  她抬头环顾四周一圈,顿时心知为何黄达要急忙忙带自己走,他们原本估计要对付的只有杜尚书,没承想发难之际突然却撞上了郑溶,他们怕是在这位三殿下面前露了马脚,想是快些将她带走,以免节外生枝罢?自己若真是进了锦衣卫的门,必然是一个有去无回,眼下能救自己性命的,恐怕也只有眼前的这一位了。

  苏萧第一次听他谈起他母妃,她曾听闻说三殿下的母妃早逝,又有宫闱秘闻,说是三殿下的母姜妃也曾艳冠群芳,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可不知何故却没能笼络住皇帝的心,失宠后不久便郁郁而亡。

  见有来人,众人忙站了起来,杜士祯越众而出,躬身道:“不知荣亲王殿下在此,还请王爷恕我等扰了王爷雅兴!”
  她一个转身,差点撞到他的身上去,一抬头却见他含了笑站在面前,她本有心事,不觉脱口道:“看来今日殿下心情大好呢。”

  苏萧心中稍安,只轻声道:“下官惶恐至极。”

  他站在那紧闭的房门外,仿佛能听得到屋里的人渐渐平稳的呼吸声,鼻翼间仿佛也能闻到她发丝间的淡淡馨香,一切都恍若梦境,仿佛是一杯在春寒料峭的月夜的微风中酿成的柔美甜蜜的陈酿,只消想上一想,便觉得十分的满足,而他一身的倦意,心中的焦灼都在这样的佳酿里慢慢地消散了去似的。

  场下的各官员在方才发生的变故中,尚是心神不宁,各有思虑,却见一人突然从天而至,附在郑溶耳边低语,那郑溶脸色随着那人的话语越发沉重起来,待到那人说完,郑溶脸色已是一片铁青。

  那个时候她在哪里呢?她不过是如同这人世间最卑微最肮脏的野鼠,小心翼翼地躲在月色的阴影之下,偷听他人的谈话,哪怕是被他这样轻慢这样侮辱,这样不放在眼里,她却仍旧不敢走上前去质问于他,甚至不敢听完他最后的一句话,她只敢牢牢地握紧了嘴巴,慢慢地蹲下身去,不敢发出丝毫的声音,更不敢让凉亭中的那两个人知道那个被他们如此随意的一句话便定了生死的人此刻正躲在他们面前某个看不见的地方。

  “她们说的却是当下的一件大事情。”
  三喜见候松沉吟不语,又道:“候大人放心,王爷自有分寸。我出门的时候,王爷嘱咐了有两条事得办好的,一来呢,岔子万不能出在您手上,二来呢岔子也不能出在场面上。候大人,说句您不爱听的话,咱们王爷是不服最近三王那边在万岁爷面前样样都要占先,可即便是占了先,也不过是一时的好儿,越不过咱们王爷去。王爷是为您着急,别的且不说,这六部的规矩,破格提拔从来都是有的,可您上头那位杨侍郎,是杜尚书举荐的吧?论资历,论排行,论能力,哪样他能越过了您去?偏偏杜尚书就举荐了人家。不知别个官员怎么想,我家王爷第一个就为您打这个抱不平。您想想,若是杨侍郎犯了什么差池,这侍郎的位子,可不就是您老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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