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死_杀戮开端
2122读书网 > 爱,不死 > 爱,不死
字体:      护眼 关灯

《爱,不死》

 话说第二日,王旬转醒过来,看着苏萧居然就倒在自己床前呼呼大睡,忍不住一脚将她蹬下床去,见她摸着脑袋,迷迷糊糊地从睡梦中醒来,大笑:“臭小子,下次看你还敢不敢踢我!”话虽然这么说,脑海里却想起这臭小子在河边是如何抓住自己的肩膀死命地摇,又如何嚎啕大哭的,虽然现在回想起来也自觉那晚两个人十分好笑,心中却也是二十万个的温暖。。

  巡防营的将士们在场子边上拉起了极长的铁链,将前来看热闹的百姓们隔在离场子数步之外。

  丽妃眼中最后一点光亮随着净空大师的话渐渐熄灭,只剩一片晦暗,仿佛是炭火燃烧后余下的惨淡不堪的灰烬,厚厚一层覆盖在她的眼中,将唯一的一点希望也尽数掩埋。她一只手撑在地上,一只手握在嘴上,浑身颤抖不已:“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仿佛陡然清醒了一般,直起身子往龙塌的方向匍匐跪行,放声大哭,“皇上,臣妾是被人骗了啊!臣妾怎么会害皇上您啊!您就饶了臣妾这一次吧……”

  “邱大人,请您退下,不得在殿下门外如此无礼!”

  杨郎,或许这人世间并没有给我一条生路可走,或许就连你都没有给我一条生路可走。我实在是太累太累了,我已经坚持到了最后,已经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我没办法再坚持下去,我可以不要命,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这样糟蹋小玉。

  喜娘抬头看了看洞房,这洞房哪里有半分的喜气?那新娘子坐了许久,跟个死人一般一动不动,屋里那几丝冷清清的喜气也和她不沾染半点关系,盖头珠帘下,那新娘子只垂下一双眼,目光仿佛是落在脚上鸳鸯图样的绣鞋上。喜娘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那双绣鞋扎边的金线上留了块拳头大的泥污,竟是将那鸳鸯的花样子糊得了不成样子。

  苏萧恼道:“都什么时候了,殿下居然还有心情用言语戏弄下官。”
  “她们日日议论的是,北疆来朝——长公主的婚事。”

  那一纸小小的薛涛笺日日夜夜被贴身收在他的胸口处,仿佛一只待哺的雏鸟,眷恋地依偎在他的胸膛,细细的绒毛,轻软的羽翅,让人从心底生出一丝不可自抑的爱怜,恨不得用心口那一点滚烫的温度,一寸寸地温暖它,让它羽化成这人世间最耀眼夺目的彩凤,其华灼灼,其色华华。

  她朝着他短促一笑,说的每一个字仿佛都直直砸落在他的心上,铿然作响:“邱远钦邱大人,今日你便告诉我一句实话,那郑溶……到底是不是苏家的仇人?”
  苏萧见他说得有理,心中虽极为担心,却到底还是不好勉强于他,强行上前查看伤口,只得依着他的意思作了罢。

  三喜见候松沉吟不语,又道:“候大人放心,王爷自有分寸。我出门的时候,王爷嘱咐了有两条事得办好的,一来呢,岔子万不能出在您手上,二来呢岔子也不能出在场面上。候大人,说句您不爱听的话,咱们王爷是不服最近三王那边在万岁爷面前样样都要占先,可即便是占了先,也不过是一时的好儿,越不过咱们王爷去。王爷是为您着急,别的且不说,这六部的规矩,破格提拔从来都是有的,可您上头那位杨侍郎,是杜尚书举荐的吧?论资历,论排行,论能力,哪样他能越过了您去?偏偏杜尚书就举荐了人家。不知别个官员怎么想,我家王爷第一个就为您打这个抱不平。您想想,若是杨侍郎犯了什么差池,这侍郎的位子,可不就是您老的么?”

  郑溶在一旁默默地坐了下来,转过头去看苏萧。只见她双目紧闭,蹙着眉尖,颊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身子也不由自主地蜷缩成虾米的样子,似是极为难受。
  邱远钦并不起身,只将身子又躬了躬道:“圣上,臣有一事求皇上成全。”

  皇道之上,长公主的车驾渐渐行远了去,一双玉手挑开面前的绣帘,露出一双杏仁般的美目,一双柳眉微微扬起,那双美目的主人远远地眺望长公主的华美车驾,轻轻叹了一口气:“长公主真是可怜。”

  妙仁微微有些吃惊,不由再仔细地打量了床上那人一眼。那人虽然是十足的少年打扮,眉宇间却隐隐流露出一丝娇怯,怪不得自己刚才便觉得那人身量极瘦小,却原来是个女子。
  几近黎明时分,文九回到了住所,辛七早已侯在了那里,见他回来,终于松了口气道:“总算是回来了,殿下见你一直未回来,这一晚上很是担心。”

  虽然找到了元凶,管着卤薄仪制的首领太监还是受了牵连,直接被撵出宫去,而原先风光无比的内务府总管黄达则被撤职停俸,发配到宫里最西侧的一方偏殿去看门。

  苏萧知此事办得不严谨,可架不住侯松拿着司里的老例子来压她,又见侯松并不再理会她,也只得告退出去。她前思后想,虽知此事不妥,却也无法,只得便将四对黄缎九龙曲柄盖一并清了出来,将所有的东西给内务府的人一一预备齐全。
  邱大人才高绝世,官运亨达,自然可以在这千里之外的京城中,受天家之恩,享齐人之福,夏日游湖冬温酒,坐谈禅道,品赏诗文,琵琶相思,画屏闲展,好个逍遥乐哉。

  说罢,顺手斟上一杯酒,递到苏萧的手中,觍颜央求道:“苏苏,你在一旁眼瞧着殿下怪罪于我,好不好也替我说句话呢!”

  可不知为何,他神色间却总是淡淡的。渐渐地,她发现他对自己和旁的姐妹们并没有什么区别,并未曾将她放在心上,更未曾将她那些衣裳颜色纹饰的变化看在眼中。她不由有了几分气恼,便做出些小女儿的形容,娇嗔痴怨,也有两次故意不在他去爹爹书房的那条小径上去专程“巧遇”他,可惜他却从不曾向家中的下人打听她的行踪,若是偶尔见到了她,也不过是执兄长之礼,谦和有度而已。
  楼上一众人等中有一位顾侧,乃是众官儿的头儿,说起来此人也是奇人一个,簪缨世家出身,总角之年七步内咏荷为诗,拜在一代鸿儒门下,才学流风,更兼清贵异常,年纪轻轻便封了相,也是开朝以来的一大奇闻。

  后头的那两个侍卫却是新入营的,自然依言放行,两人目送那马车慢悠悠地走远了去,不禁围上去问道:“黄哥,上头不是说不能出城么?怎么放他们走了?”

  鸣虫低吟,流萤飞舞,这一夜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宁郡王郑醇钧尤喜娈童,豢养娈童数人之多,忠国公郑仪兴素喜瘦腰,府中歌舞姬妾成群,这些皇亲贵胄的风流韵事,哪一件皇帝不曾耳闻?何时却见皇帝重责过哪一个?就算是和亲王郑洺自己也因着与太傅之子颜墨小公子同捧京师中名伶之事,闹得沸沸扬扬,也只被皇帝不轻不重的说了几句。

  早已知晓的事情,由她这样一字一句地说出来,如同一把利刃陡然插入他的胸口,让他窒息得几乎不能呼吸。那一夜,他那样的将她死死地揽入怀中,她那般柔婉荏弱地承受着他疾风暴雨般的吻,却不知他的唇辗转在她的脖颈之上的时候,究竟是带了怎样的痛楚和妒意。

  刘沉许思索道:“蜀中苏家?莫不是四年前因为军饷被抄家的那一个?”
  仿佛在电光火石之间,她的那些纷扰和困惑都有了答案。

『点此报错』 『加入书签』